第一章:祸起(1 / 2)

加入书签

兖州城。大雪。

这年兖州城的冬天比以往更加寒冷,才过五更,天际间的皑皑白雪就映照的屋外一片透亮,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近处高低错落有致的城墙房屋,好似一位沉睡的美丽少女,恬静惬意,温柔美丽。

一匹白马拉着一架马车远远而来,车身是紫檀木造成,十分高贵。车前坐一青年汉子,面貌冷峻,眉宇却有一股傲气,一身锦衣却不张扬,手中一柄宝剑,名为飞雪,寒气森森,一看便不是普通人物,这更让人好奇车帘后是何等人物。

车子缓缓而行,留给身后两道车辙。两旁的店铺门楣紧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辆马车和呼啸的北风。

车身徒然一颠,车前汉子眉头一皱,脸微侧,像是听车后动静。终于,他放松了表情,目视前方。

“等等!”车内发出一青年男子的声音。

车前男子并没拉马缰,白马却立即止住了脚步。车帘被拨开,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神采却是奕奕,丝毫没有长途跋涉者的疲态。

“子虚兄弟,刚才那一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子虚回道:“伤敷子大师,方才那一颠,车轮下似有碾碎骨头之声,想必是哪家扔的猪骨,又或者天寒地冻冻死的野猫野狗罢。”

伤敷子一笑:“子虚兄弟,师从乘风将军有十多年了吧。”

子虚的脸上立刻闪现出迷人的光彩,语气里满是骄傲:“今年整整十五个年头了。”

“如今子虚兄弟在武国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剑术高手,可是既然没能听出那骨裂声是人骨碎裂声,有些不该呀。”伤敷子微微笑道。

子虚肃然道:“听声辩物确实有学过,只是从未练习过听人骨碎裂之声,所以没听出,实在惭愧,有辱师门。”然后又道:“这天底下估计也只有您这样的神医才有这样的能力。”

伤敷子正色道:“子虚兄弟,我说过很多次了,千万不要叫我什么劳什子神医,哎一一去验证下我说的吧。”

子虚暗想,眼前这位天下公认医术第一的人,却从不让人喊他神医,甚至是有些反感。至于为什么,他想或许是十五年前他做的那场错事导致的。所以平时自己只称呼他大师。

“大师说是人骨自然错不了,只是奇怪碾碎人骨时并没听到人声,想必那人已经死了罢。”

此时两人下了马车,发现积雪已没入膝盖,回时路上只有刚才马车留下的车辙,除此之外连个脚印都没有。

两人往回走了十步,在刚才颠簸的地方停下,深深的车辙里赫然有一条极瘦的小腿。小腿上的凹陷触目惊心。

两人俱是一皱眉,赶紧蹲下将那人从雪中拨露出来。才发现是一十四五岁左右模样的男孩,五官倒还精致,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眉毛和眼睫毛都已经结有冰晶,变成白色。若不是墨黑的头发画了边际,几乎分辨不出哪里是雪,哪里才是脸。男孩衣服褴褛,又十分单薄,身上十分冰冷,比死人还冷。呼吸极弱,埋在雪里外面一丝一毫也听不出。

子虚见此情形,心中一酸,道:“不知谁家孩子,这么冷天流落街头,幸好遇到大师,也算命不该绝。”

说完去看伤敷子,只见他已是脸色大变。

伤敷子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凝神在为男孩把脉,呼吸也愈来愈重,胸口剧烈起伏着,接着,又将男孩的衣襟揭开,仔细看着他的身体情况,看了一会,伤敷子的身子竟不自主地抖动起来,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子虚十分不明,这位看惯了人间惨象的神医,一生不知救过多少人命,也不知见过多少惨死的事例,都没有这般失态过。今天面对这个小孩不知为何这般异常。

“大师。”子虚关切地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伤敷子颤抖着,将男孩的裤腿捋上,男孩的腿很细,细到可以完全用肉眼看出腿骨轮廓,细到可以看到里面经脉走向。车碾过处的地方犹如畸形深深凹陷,但更骇人的是从伤口撕裂的皮肤处流出的稠液竟是白色的!

子虚失声道:“这……是他的……血?”

子虚不明,可是眼前伤敷子无法回答他,他见到此景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眼中满是疑虑,然后似哭似笑嘀咕着:“天意,天意……”

子虚正困惑与无措时,忽然握剑的手一挥,前方积雪被他剑风荡出一条路,喝道:“谁!”

前方墙角堆积的积雪,像是断壁残垣全部剥落,现出一不修边幅衣不蔽体的邋遢男子。

男子被寒风吹醒,揉揉双眼,猛然看到前方一站一坐一躺的三人,一下子蹦了起来,喊道:“哎呀呀……干什么呢,轧了人还想杀人灭口是吧!”

然后跑过来抱着男孩哭喊着:“快来人啊,有人轧了人还想杀人灭口啊。”

显然邋遢男子怕他俩跑了,想喊人来帮忙看着。

他这一喊倒陆续有些门面开了,走出一些路人来围观。

子虚不解问:“这是你孩子,怎么让他睡在路中央,不知道这里是官道,马车都从这走的嘛?”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