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祸起（2 / 2）

邋遢男子笑道：“我们乞丐，哪不能睡了，虽然说这是官道，但是小孩子不懂啊，现在被你们轧到，反倒怪我起来，想推卸责任是么？要知道这兖州可是乘风将军管辖之地！”

子虚听到此处倒会心一笑，认真道：“你放心，我们会治好他的。”

伤敷子此时还在愣愣地看着那小孩，似哭似笑。

邋遢男子指着男孩的腿冷笑道：“你看看，我这孩子的腿都什么样了，就你能治好？呵，当自己是伤敷子呀！”

周围人也开始多了起来，看着那孩子的腿，都叹息着这孩子不死也要落下终身不能行走的毛病。

子虚本想说坐着的这位便是伤敷子，可是知道现在说也不会有人相信，雪地上坐着的伤敷子，更像是吓成这样的，谁会相信他就是传说中那位神医。

邋遢男子笑道：“就知道你没话说了，我也不是恶人，但是我这孩子都这样了，估计一辈子都要靠我养活，我穷人一个，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活他，你们多少也出些才行。”

子虚看着伤敷子，问道：“你要多少？”

邋遢男子道：“至少十锭金。”

子虚愕然，若真是撞成终身残废，十锭金倒也不多，只是他哪里带了这么多金子，虽说车箱内的那些药材每个都价值连城，可是明显眼前这些人不懂。

子虚道：“不是我不给，只是我们确实可以医好你的孩子，不要以为医不好就不医，耽误孩子一生，医完后该给的自然不会少你。”

“哼，我看你们衣鲜光亮，以为是有钱人，没想到这么抠，不想给就不想给，找这么些个借口，我告诉你们，不给钱今天谁都别想走！”

子虚有些疑惑于邋遢男子的态度，难道这世上真有人愿意孩子残废也不愿试试医治。

子虚蹲下身去看伤敷子，发现他眼中含泪，嘴角却扬着，对于自己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他很无奈，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么头疼的事情，他倒宁愿遇到的是前来刺杀他的人，打打杀杀对他来说似乎更容易解决。

子虚叹了口气，好奇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孩，奇怪这小孩是什么人，为何让伤敷子这般失态。这一看他倒发现些异常，起身问邋遢男子道：“这是你的孩子，还是只是你讹钱的工具？”

邋遢男子怒道：“呵！不想给钱找借口不行，还想诬陷我了是吧，别以为我们穷人好欺负。”

子虚道：“是你的孩子，那孩子的母亲是谁？”

“死了……”邋遢男子一愣道。

子虚道：“你有没有成亲，有无子女，上州府一查便知，你敢与我去对薄么？”

周围人也越来越多，后来者低声打听着，听子虚这样说，全都看着邋遢男子。

邋遢男子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应对。

“大家看看这男孩。”子虚指着地上的男孩道，“正常人在这样冷的天气里，都会下意识卷缩起来，这孩子全身卷缩，可是偏偏左脚伸得笔直，而这脚刚好在官道的车辙上。”

周围人一听，纷纷表示确实有些奇怪。

“难道这孩子故意让马车碾？”有人小声道。

“不是故意，是被迫！”子虚重重道。

说到被迫，所有人都看着邋遢男子，邋遢男子此时已经面如土灰，这么冷的天竟冒出汗来。

“你太不可理喻了，算我今天倒霉，不跟你计较。”邋遢男子行色慌张道，“小白，我们走。”说完灰溜溜地从人缝里钻了出去。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突然看到地上的男孩挣扎地爬了起来，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男孩，男孩淡然得好像刚只是睡了一觉，拍了拍屁股上的雪，一瘸一拐地跟上并未走远的邋遢男子，留给身后无数合不拢的嘴巴，以及一深一浅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