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亏待(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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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我也是才听说的。你说,凤家夫妻俩亏待他儿子了吗?那可是比亲生的还要宠一百倍啊。我亲眼见过,那小子小时候,他的鼻涕是他妈妈用嘴巴吸出来的,恶心得我!我的两个女儿都是亲生的,可是,我再宝贝也不会帮她们吸鼻涕。”

“人心啊,人性啊!唉,但愿乡下的人平等地待我们白玫。”爸爸摇头叹息。

妈妈说:“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爸爸苦笑了,他说:“你究竟是佛教徒还是基督徒啊?”

妈妈说:“我是病急乱投医。”

这时,白玫说话了:“其实,妈妈你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人家还不收我呢。乡办的人说了,生产队,大队,公社,每一级都要盖章,万一有一处搞不定,投亲插队这事就黄了。”

妈妈听了女儿的话,她的心里真是矛盾又痛苦。多么无奈的出路,却还要担心此路不通。她愁眉苦脸地想了好一会儿,说:“既然这样,我们四人举手表决吧。赞成白玫回乡的举手。”

白玫第一个举手,小妹妹跟着也举起了她的小手,爸爸看两个女儿都举了手,他望了妻子一眼,举起了他的起决定性作用的大手。

妈妈说:“好了,三比一,我无话可说了。”

夜深沉,心翻腾。黑夜向着黎明迈步,而等着白玫去走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命之路。

一辆灰尘满身的长途客车停靠在一个破旧的小站上,白玫一个人背着包下了车。

薄暮冥冥,小站寂寥。站牌歪歪,字迹模糊。周围景色,似曾相识。揉揉眼睛,低头看路,发现自己的脚竟是那么的小。再一打量全身,发觉自己小细胳膊小细腿,又矮又瘦又小。

白玫害怕了:我那么小,怎么一个人到乡下来了?她心慌慌地朝前走去,才走了几步,天就暗下来了。于是,她奔跑,拼命地奔跑。白玫记得下了车要走好半天路才能到奶奶家,还都是曲里拐弯的田间小路。不行,荒村野地的,我必须抢在天黑尽之前赶到奶奶家,不然迷了路不吓死才怪。白玫越跑越快,风声呼呼。

跑着跑着,气喘不上来了。她停下来,在随身背着的包包里掏药,掏出一瓶不是胺茶硷,再掏,另一瓶也不是胺茶硷,掏来掏去,都不是。唉呀,我怎么会忘了拿胺茶硷呢?喷雾呢?也忘了?我会不会死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啊。她一急,哭出来了。

“白玫,白玫,醒醒,醒醒。”是妈妈的声音,白玫睁开眼睛,原来是恶梦一场。想想梦境中凄凉无助的境地,醒来的白玫仍旧泪流不止。

白玫的哮喘病又发了。

爸爸对妈妈说:“白玫身体太差,不能让她离我们太远。所以,还是投亲插队比较好,别的不说,毕竟近得多。”

妈妈重重地叹息一声:“唉!可是,你们不是说,乡下也不一定去得成的吗?”

爸爸沉思良久,说:“我有办法。反正白玫需要休息几天,我来准备准备。”

妈妈说:“准备什么?怎么准备?”

爸爸说:“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一定要把白玫投亲插队这件事办成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爸爸显得很忙。

一星期后,一大早,爸爸就带着白玫上路了。

隔夜,白玫坚持要妈妈帮她缝一床被子。妈妈说:“奶奶没有被子吗?再说,你怎么知道这趟一定能办成呢?还有,就算盖得成那几个章的话,你不是还要回来迁户口迁粮油关系的吗?急什么呀!”

白玫说:“我就想背上被子下乡。”

就这样,白玫在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情况下,就背上一床被子上路了。她手里还拎着一个网兜,网兜里面是一些小物件、两个脸盆,盆里是毛巾、牙杯,牙杯里是牙刷,牙膏。

先是乘长途汽车。汽车刚开动,就有人领头唱起了“天大地大,……。”三三两两的人跟着唱,白玫也跟着唱。唱了几句,她闭了嘴,两眼呆呆地注视着窗外移动的景色。

旁边的爸爸说:“白玫,白玫,记得你第一次坐这趟长途汽车时,说过什么话吗?”

白玫收回视线,说:“第一次,我只有五岁多点,已经十多年了,我说过什么啊?不记得了。”

“你说,爸爸,要是这部汽车一直开,一直开,一直开到晚上就好了。”

“我这么说的?不过,我相信我会这样说的,我小时候的确很喜欢乘汽车,城里的汽车乘一会儿就得下车,哪象这车,一乘就是两小时,过瘾。”

“现在呢?”

“现在我很矛盾,想让这车一直开下去,一直开下去;又想快点到站,快点找到我们要找的人,办好事,放下心。”白玫的声音和神态都有点可怜巴巴的。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多想,眼睛闭上,睡一觉。”爸爸安慰白玫。

两个多小时后,汽车在一个站上停下,父女俩就踏上了乡间土路。

正是深秋,路旁的棉田里,棉花杆黑瘦黑瘦地站在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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