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2 / 5)
有时是这世间,最利的尖刀。
她本是从风月场中出来的,如何不懂这句话,满心的仇恨,终压过背誓的愧疚,她最终听从婠婠所劝,设法入宫诱君,为夫报仇。
整整三年的时间,她日夜所想,皆是如何博取天子欢心。天子坐拥江山,可对美色召之即来,却天生淡漠女色,少入后宫,就似沁凉寒玉,似高山之雪,清冷淡情,萧肃疏离。
三年,从掖庭女奴,到御前宫女,再到天子妃嫔,她使尽幼在妓馆耳闻目睹的种种风月手段,终将凉玉捂热,将冷雪捂融,让淡情的天子,眼中有她,心里,也容她占上一席之地。
当昔日清冷如玉的天子,在她面前,就似云琅体贴温柔时,深知花无百日红的她,紧趁着一时荣宠,成功借助皇权,为夫报仇。
旧恨尘埃落定时,天子将她这宠妃柔搂在怀,轻轻吻她羽睫,“前尘往事已了,往后卿卿的心,该都放到朕这里来。”
因为大仇已报,她无需如前设诱君心,待天子越发淡了,等着天子渐将她抛之脑后,任她余生寂老深宫。
但,圣眷不衰。天子对她的宠爱,非但未淡,反还越发深浓,原先清冷的性情,也越发似云琅温雅柔和,令她有时恍惚间,竟会以为抱着她的男子,是她的云琅。
她太想云琅了,相思刻骨,魂牵梦萦,这样的恍惚之念,似蛊毒,无声侵蚀着她,而性情愈似云琅的天子,就像唯一可医的解药,诱着她的心,为解相思之苦,一分分地,向他那里去。
未等她被诱念侵蚀更深,无意间发现的惊人真相,忽如晴天霹雳,将她震醒,将她的心,震得粉碎。
原来那陷害云家的权贵,不过是棋子工具,真正在背后推动一切,害得云家倾覆,云琅惨死,设计她进入宫廷,诱君借权的,正是当朝天子。
所谓清冷如雪玉是假,所谓温雅似云琅也是假,天子是天下第一的伪装高手,一重重的伪装背后,藏着他狠绝毒辣、阴鸷疯狂的鬼蜮心肠。
竟将仇敌视作恩人,多年来委身侍奉杀夫仇人的她,为这一可怕真相,几是疯了。
她有谋划刺杀天子报仇,也有试着逃离这恶魔,但皇权如山,她杀不得,亦逃不得,在最绝望时,她想以死求得解脱,可撕下重重伪装的阴鸷天子,以余下云家人的性命相胁,逼她此世永不得自戕,令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日夜无尽的悔恨痛苦,是她此后的全部写照,生不如死三载后,一次,她偶然在帘后,偷偷听到天子密探禀报,道襄王薛寂,将于上元夜宴,密谋行刺。
天子令属下明佯不知,暗布罗网,待薛寂宴上动手时,当着王公朝臣之面,坐实薛寂行刺之罪,再行捕杀,瓮中捉鳖。
她听天子言辞间,似早怀疑薛寂暗有反心,只苦于无实据在手,而一直以来,都未能有所动作。
襄王薛寂,是薛家最后的男丁。薛家地位特殊,其先祖与燕太|祖为结义兄弟,为燕朝打下半壁江山,燕太|祖封薛家为燕朝唯一的异姓王,恩赐世袭罔替,并令子孙后代,优待薛家。
薛家不似其他开国勋贵,居功贪安,而是世世代代,为大燕征战沙场,马革裹尸,以至于至薛寂这代,家中已仅余他一名男子。如此世代忠烈,令薛家在世人心中地位极高,纵是一朝天子,也轻易动不得。
天子虽暗里一副鬼蜮心肠,但明面上明君做派,极重声名,当初封她为妃时,便设法为她换了个书香门第女的身份。如此看重明君声名的天子,先前自然不能单因疑心诛杀忠烈之后,引来世人非议,等到薛寂真当着满朝文武行刺失败,天子届时再动手杀之,世人将无可置疑。
她深恨天子,故虽与襄王薛寂,毫无交集,但他既行刺君之事,她便不希望他枉送了性命。而且,薛寂既有反心,若他能活着,日后,她或可与他联手,也许,杀了天子,并非毫无可能。
那时,婠婠已离世多年,她的身边,尽是天子安排的眼线侍女,不为她所用,平日里偶尔能接触到的外人,一是慕容瑛,一是云棠。
云棠是云琅的异母弟弟,年少时因意外双目失明。云父正是因唯一的嫡子,目盲无法继承家业,才从青楼将云琅认回。
云家倾覆后,云棠一直致力于重振家门,后来天子为用云家人胁迫她,令云棠入宫为琴师,允许她与云棠日常有所接触,以此一而再地提醒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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