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5 / 7)
也是王家人。”周则意语气中暗含一丝嗤嘲。
左相是吴王的岳叔父。
如今又想将孙女嫁给他,做淮王的岳祖父。
无论谁继位,皇后都是王家的女儿,王家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妙。
“王家不会倾尽全力拥护孙儿,孙儿和周宽争位,他们只会隔岸观火。”
王家两不相帮,两不得罪,最后从中得利。
“孙儿不会为了争权夺势,牺牲自己和别人的一生幸福。”周则意一贯淡漠的语调,此时终于起了波澜,“孙儿此生只想和徐如一人结发,还望祖母勿要再乱点鸳鸯。”
“意儿!”太后语气略急,“你看中的,是林策麾下兵士,是个男子!”
“你不愿娶王家女,总得另娶一个世家女子,为你延绵子嗣。”
“宁儿孤家寡人一个,未有子嗣,才造成如今争权夺位,朝堂动荡的局面。”想到驾崩的宣武帝,太后悲从心起,“南昭民风开化,无论断袖磨镜,百姓不足为奇。宁儿更是颁布法典,承认同性结为夫妻。”
“他更改祖制,后宫可纳男妃,甚至可封男后,然而到头来,他却孤寡一生,后宫无人……”
一声阴寒狠戾的冷笑阻断太后说话:“那我不是该感谢上苍,幸好他未有子嗣?”
周则意冷寒的音调,如波涛翻涌的黄泉之水,浸入骨髓。
“若他有儿有女,岂能有我争夺帝位的机会?”
“若非他病薨得太过突然,造成如今这局面,岂能有我离开侯府的机会?”
“他若还在,或者已有太子,我此时岂能站在此处,站在祖母身旁?”
阴寒戾气浸得太后悚然心惊:“意儿,你……”
“皇祖母叫我不要恨他。我可以不恨,但我也得感谢上苍,没让他娶妻生子。”
“意儿还想问祖母一句,人生在世,活着为了什么?争权夺利,又是为了什么?”周则意冰冷的语调满是嗤嘲,“人人追逐王权富贵,费尽心思争来的权势,难道不该用在自己身上,满足自己的贪念和私欲?”
“坐上龙椅,成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心爱之人都娶不了,这皇位究竟有何意义?”
“心有所爱,却无法与之相依相偎,岁岁常相见此生共白头,那么身在皇宫和待在侯府,又有何区别。”
没有那道救赎的春风,他只是一具感受不到任何喜怒的行尸走肉。
费尽心机成为天子又如何,他活在恶臭的腐朽之中,感觉不到任何快乐。
“皇祖母既然放我出来,我必然得用手中权利让往后余生,都过得逍遥快乐。若连自己都取悦不了,不如回到侯府,继续守着那口枯井过日,也无需祖母为了我继位之事,煞费苦心。”
周则意的相貌,本就肖似已故的安平长公主。
如今他这般目空一切的傲视睥睨之姿,和当年意气飞扬的安平公主如出一辙。
更因十年积郁的愤怨,凭添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他似如幽冥中绽放的妖花,诡艳妖丽。一朝来到现世,便要引来阴风晦雨,将红尘万物腐蚀殆尽。
太后心惊地看着他,彷如见到什么不该放出来的邪祟妖物。
可她十年前痛失爱女,如今又老年丧子,只剩这么一条血脉。
这唯一的外孙,是她所有亲情和余下时日独一无二的寄托。
“皇祖母,”周则意鞠躬行礼,将愤怨的怒火压制,重新点上他冷漠无情中难得的一点亲情,“则意身体略感不适,今日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祖母请安。”
未等太后说话,他已转身大步离开长宁宫。
翻飞的衣袂带起一道冷风,长明灯的火焰忽然摇曳,在亮堂的宫殿中投下光怪陆离的明暗斑驳。
太后莫名感觉穿堂而过的秋风透出几分浸骨的幽寒,令她怔愣地瘫坐在软椅上,全身力气仿佛被阴风卷走,难以动弹。
过了片刻,宁越之走入殿内。
感受到属于活人的温暖和气息,太后才稍稍缓过一口气。
“近日大局动荡不定,琐事又繁多,殿下心情难免烦躁。”宁越之走到她身后,为她捏颈揉肩,“殿下心情不悦,语气不小心重了点,太后勿要多心。”
“越之,你在哀家膝下长大,哀家一直视你为自家的孩子,”太后黯然一叹,“哀家身边的人,就你最能懂哀家心意。有些话,哀家只愿同你说。”
宁越之静默不语,等候她继续说下去。
“太像了。”低哑的音调略微发着颤,“不是相貌,而是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和安平当年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哀家以为自己又见到了安平。”
“当年,安平请求先皇立她为皇太女,先帝不允,转而立了才总角之年的宁儿为太子。”
“安平大怒,跑到哀家面前大闹一场,说这江山父皇不给她,她就自己去争去抢。”
“安平从小骄纵,哀家以为,她只是一时气话,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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