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陈伯,心神交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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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你好!看你的校服,你是初水六中的学生吧。”男学生踉跄地跑来,暴露着自来熟的热情。

贺名衍砖头看去,除了这个男学生,还有两个学生同行。贺名衍认得那身校服,也看到他们手上烙得深红的绳印,“衡中的学生”,忽然想起什么,说:“要卖书的话,我可以帮你们。”

男同学将信将疑,又细细地看贺名衍的脸,最终还是拉着同学跟上贺名衍。

他们很早就赶到了旧书市场,摸摸索索,本以为会很轻松,可是拗不过大叔大妈,连一处摊位都搞不定。三人被烈日涮洗,汗流浃背,只有唯一的女生好一些。

“你对这里很熟?”

“明知故问”,贺名衍轻笑一声,嘴角的一抹上扬的弧度被尽收眼底。

余温渐却,那么,糊在眼镜前的雾气退散,记忆兀自明晰开。顿时,他眼前一亮,惊呼道:“贺……”

贺名衍摆出嘘的动作,男生瞬间明白,贴近小声地说:“我懂,我懂,贺神你可要多帮我呀。”

“我又是衡中的学生。”

贺名衍走到一个老伯伯身旁,亲昵地打招呼:“陈伯,我带了几个同学来陪你。”

几人一看,那不就是学校里剃头的老头吗?他们之前根本没有细眼看,仅是盲目焦躁。

陈伯从藤椅上坐起,撇开蒲扇,白色背心上面那张苍老的脸笑吟吟的。三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声“陈伯好!”陈伯乐了,边点头,边招呼他们进到遮阳伞底下,说:“快进来呀,别让女娃娃儿和你们受苦。”

贺名衍和陈伯简单交代了一下前因后果,陈伯伯拍着大腿答应下来,冲几个顽童咧嘴笑道:“早该来找我嘛,本来就看到你们跟一群屋头苍蝇似的乱撞,还傲得很不喜欢问人。我就干脆瞒头捂脸,没眼看,下次再这样别说是衡中的学生……”

陈伯教训的时候,贺名衍被赵明鸣(之前的男同学)拉去当劳动力,回来时自掏腰包带回饮料。

“等一下,贺名衍你头上有片树叶,我来帮你拿开。”赵明鸣伸手弹去叶片,贺名衍莫名奇怪,信手一捻收回飘舞的叶。

贺名衍将之收进口袋,书籍左摇右摆,捧在手上差点翻倒,淡淡地说:“我想保留它。”他认得那是古树的叶子,难道他顶了个叶子,走了个上午?没有的事。冷漠在外表,温热在内心,奇思妙想悄然破土。

回来时,另外两人已与陈伯相处融洽,帮着又立起一张大遮阳伞。整理好时,贺名衍想退去也为时已晚,应下陪伴。

老□□心相谈,其乐融融,但贺名衍大多是游离在话题之外,旁观着一切,却也真切地感受到氤氲着的快乐。仿佛骄阳伴我之时,卖不卖书已然不重要,赚不赚钱谁又管呢,哪有此间光阴值。

正午时分,清点一番才发觉其实卖出不少,这确实是意外之喜。

“陈伯,我们下午再来陪您。”几人告别离去

贺名衍乘着陈伯的三轮车,慢悠悠地到了衡阳中学。进到简单的房屋,陈伯端着一盆水,捏着一把韭菜出来。贺名衍帮忙择菜,唠起家常。

“你打算啥时候回家?不行,也可以留下来陪我。”

“抱歉,陈伯,我课上完就会走。”贺名衍淡淡地说,手里的速度是一点也不含糊。

“那课上得有什么意思,听我的,我找小李说理去。你去了不是难为别人吗?”陈伯絮絮地说,“去,也得让让别人,不要让他们有太多压力。”

“嗯,我答应您。”

……

盛夏的风热闹地吹向熙来攘往的街市,燥热的气浪汹涌地迎上蜗舍荆扉的陋室。

……

残留在操场的学生挥汗如雨,辗转离去,校内最后的一点火被掐灭,依旧像个大蒸笼般热的可怕。像是那锅里被煮得鼓鼓冒出的热气,蝉鸣炸开锅,滚窜在空气里。但在悠闲时间里,也就是自然的消遣吧。

布满裂纹的木桌,嵌着歪斜的钉子,贺名衍坐在这简陋的饭桌旁,单手支着书,另外一只手则放在口袋里,出神地看着。

树子:他好认真啊!(轻笑)是不是不应该打扰他呢,反正他也看不到我,应该可以感觉到我吧。当初,我是怎么和那个人交流的?睡了千年,记忆都被湖海填满,现在还没梳理完。只是也没时间……

贺名衍:你话好多。

树子蜷缩成一个更小的光球,退却注视着贺名衍。贺名衍合上书,朝它的方向看去。

无论树子如何逃窜,贺名衍都能准确捕捉。树子累了,说服自己认清贺名衍的又一过人之处,缓缓挪到贺名衍的肩上,缩短心与心交流的距离。

贺名衍又安静地沉浸在书海,树子无语ing,传音道:“所以,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你不是完整的她,又能问出什么?”

树子的部分黯淡下来,融汇回叶片,空气中又多了一丝清丽的香。

陈伯端上菜,把电风扇拨到最大档,和贺名衍吃起寡淡的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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