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1 / 2)
等风夜再去,晴空会使之清醒。
时光拂动,生命的画卷会露出华浓之色。
有些事在慢慢变好,有些事吗……待得这段时间过去,贺名衍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树子也会同行,毕竟有些旧日遗留的事情还得解决。贺名衍买了些鲜味,那是山里所不能见到的。大大小小的包裹,就像以往,唯一有不同的是挑选它们的人。而这也是贺名衍心底十分愿意花钱的地方之一。
避开了高峰期,回家的第一发车也就少了些阻拦。稀稀疏疏的乘客,总归是让贺名衍落得一个清闲的座位。坐上这班长途,驶在远离水泥森林的路上,看高楼渐矮,见群青渐厥,让他不禁有一种错觉,离家愈来愈近,或许也没错吧,那毕竟是时间上的靠近。
当公共交通工具发挥尽所有作用后,步行或搭便车就成了仅有的选择。望着直入深林内部的泥泞小路,林裕深处的浓荫,就像他内心的心事。
等待。不多时,一声响亮的呼喊,笔直地向贺名衍袭来,“衍衍,这边,我们得赶紧走。”男人的呼吸显出急躁的心情。
男人的名字叫贺家辰,是贺名衍表哥一辈的人物。
贺家辰的肤色比之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被灼辣的太阳鞭打,黑了一个大度。他夺过贺名衍的包,一股脑却又细心地望三轮车上塞,指尖夹缝里躲满了工地里积淀的灰色杂质,掌上的纹路连着磨破的茧子都让人徒感粗糙。他扭动了一下肩,无意中露出一块红得发紫的肿胀。
贺名衍本想说些什么,结果都是贺家辰在讲,几乎没给贺名衍机会。
又悲又喜,又愁又庆,当他刻意躲闪,欲盖弥彰地遮拦“伤疤”,你心里又该是什么滋味?
启程后,贺家辰的态度就同翻书般变化,对贺名衍嘘寒问暖、望闻问切,贺名衍一一应答,望向天气变幻莫测的大山,它养育的人也是如此。
一路的颠簸,加上泥泞的纠扰,甚至难熬的上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在黄昏的晚幕彻底闭合前,天空染着绚烂的烧红,回到了,家。
表哥还是累的,一路应对突发情况就免了,还得给这辆小二手货做一个全身水洗,一桶一桶打啊,决计不能污了河里的水。所以,他真的羡慕,可以打着瞌睡的贺名衍。
贺名衍拿出一些东西交给贺家辰,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权当是送礼。
告别表哥,打开锈迹斑斑的锁,回到简陋的屋子,黑色的被踏硬了的泥地,房顶是堆放着杂物的木梁,若有若无的肥料味,却不见家人的身影。
“还在干活吗。母亲,应该很快就回来。”贺名衍陆陆续续地把东西安置好,观察一下家中地布局,老样子,并不陌生。
竹杖芒鞋,登山舀泉,烹水煎茶,搬出藤椅暂且悠悠对夕阳。
干材烈火,劈棘斩麻,席餐洒饮,跪下双膝反复久久拜黄昏。
……
不多时,如同贺名衍预料的那般,贺母先行回到了家。半敞着的房门,让她知道心心念念的儿子回了家。
贺名衍听见吱呀的扶门声,还是坐在蹩脚的书桌前,静静地写着手中的字。
有一种执念叫回家,有一种相见叫感动;有一种执念叫回家,有一种相见叫熟视无睹;有一种执念叫回家,有一种相见叫安之若素。(注:离我而去的亲人,都是在我没有出生前和没多大的时候的,我没什么记忆。所以体会不到那种切身实地的痛,所以抱歉,用了些虚浮的词。)
贺母没有打断贺名衍的学习,杵在门外注目了片刻,也去忙自己的事了。贺名衍也不打算和贺母说些什么,因为她总能自己发现。
树子冒出了头来,问:“你怎么不和你妈妈说话,是因为刚祭拜完,心情不好吗?”
“你看我像心情不好吗?”
贺名衍表面冷冷漠漠,内心却是一脸核善。问我干嘛,我不知道!
“去寺庙看看吗?”贺名衍忽然问道,却不等树子回答,又说:“夜晚去。”
吃上母亲烧的菜肴,嘴里满是家的味道,一顿寒暄过后,又不知父亲哪来几度的批评教育。就细细地听,频频地点头,将他的声音铭在心底,将他的话抛在脑后。
贺名衍思绪一动,就牵惹了敏感的情绪。借着上厕所的藉口,泪泉在转身的瞬间打开了旋钮,眼眶拼命地盛着,到父母目之所不及的地方才同珠子般落下。
那么几个短的时刻,贺名衍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夺眶溢出的难过,只是也就那么几个短的时刻。“从那天开始,你有好好哭过一次吗?”
无论难过与否,前行与罢,躲在狭隘的空间滴过几粒眼泪,便把心情吞咽了,把自己推出了。其实,树子知道,当时贺名衍在为她哭泣时,仍旧隐忍着情绪,他没有真正崩溃,也可以说没有真正卸下防备。
……
从那天开始,你有好好哭过一次吗?
……
树子没有问,给他一点温暖的温度,贴在他的胸膛,让他知道这不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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