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烛火(1 / 2)
两人都不懂青蛮语。唐亦悄悄说,“去看看船。”
两人在草丛中悄悄绕过亭子,歌姬的低唱和着琴音还在风里,将四周细微的声音掩去。
四艘大船上挂着灯笼,有二十艘小船正围在四周,一袋一袋的货物从里面转运了出。
“看样子似乎是粮食,但如果是粮食恐怕也不必大费周折的晚上来运转,再急也不至于这样。”木风看那些人抬着搬运的样子,袋子中间下沉。
“你再仔细看看,那份量。”唐亦提醒木风道。两个壮年男子在那里搬运,看他们的体魄都不是一般的力夫。高大威猛的身形不似大衍朝人所有的,矫捷粗旷的身手,这样的人才能维持住像力夫搬米的样子,那么里面东西的份量值得揣测。
“难道有铁器?”木风看着那些人说。
“铁器放在米堆里的,不知是谁,好大的胆子,但是量不会太多。这几艘船最多运送两三千袋粮食,按比例来算,也就几百件货色,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交货。等猴子他们的消息,这是谁家的船,主事的是谁。走了,回去了。”唐亦低声说着,与木风二人迅速的退了开来。
不论是亭中的侍卫,还是船上装作力夫的好手,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他们也就探听下消息。
秋夜里渐渐的凉了。回到小吃街发现人也少了几多,虎子、二熊和猴子正在吃烤串。三个小屁孩吃的满头大汗。二人走到背后也要了烤串,打了招呼,凑在一起,吃了起来。
二熊边吃边问:“你们不会才来吧?”看了下两人脚上些微的草叶与土,怪笑了起来。
猴子说:“嘿嘿,你们猜,那几艘大船是谁家的?”那几艘船上没有打出旗号来,想来是进来的时候收起来了。
“漕帮。”木风想也不想答道。这本不是什么难事。一个是那么大的船,只有专门做漕运的才有,几大漕运世家,再加上漕帮就这些;再说,这么危险的事,发现了,整个家族受牵连,只有找漕帮才安全。
“那你们知道这些货是谁的吗?那个胖子又是谁?”猴子问道。
“快说吧,知道这个得靠你这位神通广大的家伙了。”唐亦接着说。
猴子,翘起了二郎腿,吃了口烤茄子,接着说。“益州白家。那胖子是白家的管事刘裕。这些货一部分是转送血骨城的,一部分是用来与青蛮做交易的。白家老二白岩在血骨城做了千夫长,白家这是在打点两方。”
“他们这不怕搞出事来?”虎子问着。吃了一口烤辣椒,辣的直伸舌头。
“怕什么怕,全益州的粮食生意白家占了六成半,人家也是走正常的渠道,不过价格就会做点调整了。为了不给白岩添麻烦,所以只好避开血骨城,绕道临水城做生意。这都不是多奇怪的事。你知道青蛮人这次来的是谁,带了什么吗?居然是碎玉城的副将,带着雪髓酒,雪参,还有玉狐氅,其他还有一些苍狼皮。除此之外还有近半百带了以前的一些旧刀的双侍卫,名义上是护卫,实际上他们今天下午你猜干了什么,跑到铁匠铺搭钱全体换刀。要不是周副将陪着,没几个人敢换给他们。”猴子得意的说。
“周副将陪着?在血骨城这事很正常的。你知道他们换的刀都是战场上与大衍征战时的战利品,这是他们的传统。”唐亦接口说。
“你又没去血骨城,还不是听人说的,或者看书的,我可是亲眼所见。”猴子瞪大那双小眼睛说。
“是是是,你说的对。唉,还是要眼见为实的。不愧这一双闪亮的眼睛。”唐亦顺着往下说。边说边吃着炸土豆片。
“快点吃完,我们再去打探下。刚才我们已经去过那里,看到他们有人在卸货,那几个青蛮行商正在饮酒作乐呢。我们可以赶过去看看。”木风接着说。
五个少年飞快的吃完了口中的食物,起身离开了长条窄凳,拿了几串,凑钱结了帐,满头大汗的向观澜亭走去。
烧烤摊的王老汉看着这几个小毛头孩子,擦了下近火太久出的汗,抖了抖眉毛,笑了起来,曾经年少轻狂,挥刀血战的岁月,月下亭前听歌的年纪,就这样叠到如今。只是如今摊前的炭火通红,炙烤了近十载,斩敌的刀换成切菜的刀,战场换成小摊。偶尔的小酌畅饮中依稀会忆起过去。同样是生命,青蛮与大衍的人都是人,在那么多年的挥刀相向中,是同样的辛酸与悲伤。在多少代人间的交战中,有人说积累了仇恨,也有人说是积攒了同样的痛,这样的伤害是否又要这一代青蛮与大衍的年轻人去经历。是否又要有城门口挂上白绫,追悼逝去的战士。猛烈的血火若燃起,会烧尽多少痛,又会造成多少痛呢?所以近些年来两国不轻起事端。也许与这些想法有关系吧。
想归想。手上的流血较多的血肉串在一起,放在火上烤了起来,辣椒与食盐加上香料粉撒了上去。香饵的味道掩盖去了血腥味,生命死亡的惨烈不被食肉者看见。似乎香味盈在了鼻尖,那些许的味道,更多的是香饵的味道吧。
屠宰时灵魂的惨烈撞击,痛苦的嘶嚎声中,血液流淌着,染红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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