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烛火（2 / 2）

眼睛，也有几滴滴在地上，化入泥土。

当一次次屠宰，一次次的死亡撞击时，屠夫及习以为常的屠夫子孙们会否逐渐遏制住内心的贪欲，还是会遏制住心中的绞痛。

当一次次故意忽略掉屠宰，把流过血的肉放在火上烧烤时，撒上些许调味品是否就可以让一些食客麻木的不去思考那些痛苦呢？

一个黑衣长衫客人点的烤肉串好了，老王走上前：“客官，您点的菜。”

“您这的烤串味道很地道，下次我还来。”客人说道。

“……”老王无语的看了看火，看了看客人，看了看所剩不多的肉，笑着说：“您慢用。”

“……”辛屠夫的屠宰厂里早就没了惨烈的嘶嚎声，因为他下手快，白天都搞定了。

今夜的天气很清爽，明天的天气或者会更好吧。

唐亦五人潜到了观澜亭时，亭前的歌舞已经歇了。那些歌姬舞女已经退下。

那四个青蛮的贵胄，正在灯前饮酒，胖子已经不知去向。侍卫也多了几个。看来是货物已经搬送完了。只是不知道这批货物会搬向何方，又做何用呢？可惜的是乌鸦和许多动物一样，夜间不便活动，不然正好可以让墨语它们查看一下。

正好明天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墨语和其他几个少年的乌鸦去追查下敌踪。今夜的那几艘小船上装的比较沉，只是不知道会不会上岸，要上岸的话，就不好查了。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盯住这几个富商了。临水城的乌鸦很容易引起注意，近几年少有战端，乌鸦们又名声在外，但也恰因为名声在外，反而城内的乌鸦追踪反而不会引人注意。抬头看了看天，看了看那几个青蛮人。一个主意涌上唐亦心头。

远处观澜亭上的灯笼里更换了新烛，依稀的明亮。唐亦回头看向不远几座酒楼的方向，灯火在夜里通明。

弯月如一泓秋水，点点微光洒在整片天空。

“回去吧。”再趴了一会，也没什么新的发现。沉重的睡意与当斥候刺探消息的快意相比，前者来的更稳定一些。看着几个有些睡意的家伙们，唐亦说道。

微薄的树影，轻细的风，连少年们的身影一起，化在了这片天地间。

秋夜的霜冷让几人清醒了下，整个世界越来越安静，几人的脚步声逐渐清晰，穿行在街巷中，踏上了归家的路。

万籁俱寂中，偶尔有片段细微的声音在微唱，小犬的低鸣，秋虫的微叫，偶尔还有夜鸟的啼声。潺潺的静水河缓缓的流淌着，藏锋山脉几千里的连绵起伏中，偶尔有猛兽在咆哮，一如藏锋山脉中奔腾的坠玉瀑布一样，响彻山谷。

血骨城畔的坟堆上，连绵的衰草黄叶，许多已经开始腐败化向尘埃。

秋意越来越重了。

行过几处巷道，迈过几家门口，唐亦送完其他人后，与木风来到木风家门口，然后道声：“明天见。”

缓步在秋夜里一个人走向家门。

几片梧桐叶飘落过身前，秋意下有些凝重的摔出了“啪啪”的响声，随风翻转了下，停了下来。踩上去有几片叶子干枯后细微而不可觉的声音，抬起脚，转身捡起一片来看，却是碎了，有的地方碎成粉末，有的地方沿着树叶的脉络裂了开来。一阵风吹来，他放手，便翻转激荡了几下，落在地上，随风跑向远方。

唐亦再转身，在几家门前灯已经黯淡的门口路过。

夜深了，幽暗的街道上，许多人家的门前灯已经熄灭。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家犬们没有吠叫。

远处一盏灯亮着，灯笼内是新烛，烛火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