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1 / 2)

加入书签

晓林歇完十五天假上班的第一天,老职工们拥进小屋问寒问暖、说长道短。有个陌生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她总是朝自己笑,也不说话,看出来,她很想和自己打招呼。等人都走了,她坐在他旁边连椅上,关切地问:“胳膊还疼吗?”

晓林笑着答:“不疼了。”

她接着说:“我来了半个月了,你受伤的第二天来的。来了后听大伙都议论你,说得我直想早点看到你。”

“是吗?都说什么了?”

“反正净说好话……唉!凭你的才华,怎么混到这么个破厂里来了?!”

茜姐不但为人主动热情,而且外表也颇让人感到分外亲切。她,眼睫毛长,眼圈有自然的黑晕,眼珠明亮,人虽已三十出头,却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也整洁,一身素衣,脑后是烫过后又拢为一束的“小绵羊尾巴”,显得不失高雅。她的笑总是轻松坦诚。晓林听年青人都叫她“茜姐”,也随了这样称呼。老职工对她直呼“王茜”,她的母亲在小厂时与她们是“老姊妹”,她要称呼她们“大姨”。

茜姐很愿意接近晓林,谈起他学习的事既钦佩又惋惜。她对晓林很有个大姐的样子,什么都要问起,都要参加自己的意见:“你父母身体好吗?他们都在哪儿上班?”

“很好。我爸爸在园艺场工作,妈在粮店。我家就在我爸爸单位,上下班挺远。”

“你怎么不想办法调到别的单位呢?在这儿守着这一烂摊子能有什么前途可言?我要象你这样我就不待在这儿了。我们从青海回到老家来,半年多时间连工作也没分配到,现在好歹有个工作就不错了。为了孩子,也为了上了年纪的父母有个照应,谁叫我在家里是个老大呢!”

晓林很理解她的心情:“我妈也想把我调走,可我对小厂有感情。摊子是不整齐,我想象总有一天会好起来,我想看到这一天。还有最主要的一点是在这儿自由,非常随便,晚来早走,上班看书、睡觉都行,没人管。我清楚自己,无组织无纪律惯了,一旦受约束肯定要生是非,所谓好印象也没了,会变得让人讨厌。”晓林故意说,“唉!混一天算一天……”

茜姐吃惊地:“你……想不到你说出这种话!你在我印象中和厂里任何人都不同,现在,你跟她们一个腔调,真让我失望!”

晓林忙说:“对不起!茜姐,我习惯在厂长面前说混日子如何,总希望引起注意,多给我们一些关心。”

“我看出你有志气,你还是好好读你的书吧,早晚会用的着。现在的工作不顺心,咱们想办法改变它。说实在的,虽然我的孩子好几岁了,人也说不上年轻了,但我混在这帮人里会老得更快,无聊透了!这些年在外面还没有见到象小厂这么悠闲自在的好地方!对别人我不抱什么希望,但对你我想负责到底,包括找对象……好,现在先不提这个问题,到时候保你满意……”茜姐意味深长一番。

晓林笑了:“早着呢!茜姐信任我,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好了。”

她笑笑说:“那自然,不会放过你的。”

艾师傅给晓林的印象是老实人,话不多;他与茜姐在一起,不说谁也想象不到他们是夫妻。他比茜姐大几岁,个头不高,精瘦,见人未开口先笑。这天他干完活正在洗手,晓林凑上前问:“艾师傅在青海做什么工作呢?”

“我做畜牧兽医工作。”

“那你现在的工作可一点也用不上了!青海,有个很大的青海湖,还有鸟岛……哎,你们离青海湖有多远?”

“远呢!我们靠近柴达木盆地。柴达木你一定知道,说到格尔木你就不一定能知道了。现在已经叫格尔木市了,如果在地图上看,从青海省府西宁延伸出的那根铁路的终点,就能找到格尔木市。当年那儿是一片荒原,在我们调离的时候,正修筑第一条市中路。”

“那儿一定很艰苦吧?”

“苦哇!怎么形容呢,刚去的时侯喝的水都是咸的,颜色是绿的……”

“青海的畜牧业很发达,你的工作也一定很有趣吧?哎,你骑过马吗?”

他抿嘴一笑:“我在连里得过好几届马术冠军。”

“是啊!”

“那儿的交通可不象咱们这里有大马路,骑马的习惯就象咱们骑自行车一样。”

“我请教一个问题:‘昆仑山上一棵草’是不是指‘冬虫夏草’?”

他又笑了。

“我是从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看到的,冬虫夏草好象是主治神经衰弱:把鸭头劈开夹上它,然后放到砂锅里蒸,药性就传遍鸭身。”

“你懂得不少!冬虫夏草主要分布在昆仑山北坡,刚到青海的几年还能从藏民手里买到,这几年就很难见到了。”

茜姐说她今天搬家,要晓林等人去帮忙。茜姐夫妇在新钢生活区分配的一间半住房,和一个十平方米的小院。家具很简单,只有一个半橱、一张圆桌、一张床、两把铁折椅。当晓林和茜姐把这些东西安顿好,刚待歇息,门外响起吆喝声。常胜、张月、艾师傅用板车拖来刚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