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1 / 1）

大结局

九月十三日，一个晓林永生难忘的日子！

一早，他接到傅厂长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厂里准备在花园的空地上建一座新厂房。时间很紧，必须在下午以前清点花木盆景，办完移交，明天回小厂上班。傅厂长没有一句解释，晓林也没有一句争辩。他眼含泪水，无力地放下电话。他只有服从命令。

晓林走了，离开了这片不知洒下他多少汗水的土地。他自己走过了这样一条艰难而漫长的人生路，绕了一个大弯子，又绕回到原先的起点。对于自己的劳动成果将被毁灭，他并不遗憾，遗憾的只是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又成了泡影。这一年多的时间又象一场梦，醒来后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下午，晓林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徐师傅在电话里的声音带些哭腔：“晓林，你快来管管吧！咱们辛辛苦苦养起来的花都被人抢了，我们挡也挡不住。保卫科和厂里光答应来人可就是不见人！完了！全完了！咱们一年的辛苦全完了！”

晓林扔下电话，骑上自行车飞奔而去。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罕见的场面：花园的大部分院墙已推倒，地下栽植的花木被连根掘出，堆成一个大“坟”。上百人进进出出，或车拉或手拿，冲锋陷阵一般快速运动着。晓林脸色凝重，走近人们。有人慌慌张张地躲避，也有人直言：“他已经交了，管不了这里。”

当晓林第一眼看到这个场面想大声制止时，他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能力。晓林呆呆地看着那些用自己汗水培育的花，被一车车、一盆盆拿走。他再也看不下去了，默默地转回身走去。

他前几天曾答应白雪，十五日去幼儿园观看孩子们的新节目彩排。明天，他不想去了。他低头沉思着慢慢踏车，突然，他发现了路边的什么，忙跳下车来。一年前，他采摘了一盆蜀葵种子，在一个雷雨的日子，穿着雨衣步行，往厂里没有绿化的几条路边一把把撒去。蜀葵，花色丰富、生命力强，这些被晓林遗忘的种子，已经在灰色的土地上扎下了根，长出了巴掌大的绿叶。它们给了晓林安慰和希望：用不了三五年，新钢人将会惊奇地发现，他们走在了花的长廊中。

晓林正在低矮的“火车箱”里做砂型，准备第二天开炉铸造。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他直起身走到门口，一下楞住了：门前不远处，温柔的阳光下，白雪在朝着自己微笑……

(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