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弃子（1 / 2）

镜湖方圆八百里，又传闻湖中多有妖龙恶姣，寻常人莫敢下水，就是一些艺高胆大的船夫下水也多半都是非死即伤，是以湖中的一尾锦鲤往往都会卖出天价。而如今仅凭一艘楼船百余名紫薇军，想要找出潜水逃跑的赵白羽，无疑痴人说梦。

楼船上，金面女子凭栏而立，低头望着湖水，一言不发。

银面男子站在一旁，沉声道：“大人，今日让他逃了，只怕咱大乾再无安宁。”

金面女子眯起雪冷的眼睛，怅声道：“坤乙，当日大司命说未来天下气运，除了徐家青凤再无人可压过他，军部一直深信不疑，我们也因此监察了他十年。如今，我到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大司命的话了。”

代号坤乙的银面男子愤声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军部还要放他走？难道那些大人在春秋义战之后，果真还要掀起战国乱世不成？”

金面女子素手轻拍栏杆：“坤乙，咱们羽部监察他十年，只怕早就忘记了战争是什么味道了。我啊，龙城之之战后最不愿意打战杀人了，只是上意不可测，军部自有军部的想法。”

银面男子顿时沉默了下去，背上长剑轻鸣。

方才还天地异象的镜湖此刻微风徐徐，只是却带着一股肃杀的血腥味。

镜湖底。

赵白羽如同一尾游鱼跟在江牧佐身后，约摸潜行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潜出了水面，在一个偏僻的地方上了岸。

岸边杨柳掩映，空无一人。

赵白羽长年在帝鼎阁打杂，出城的次数寥寥，哪里认得这地方。只是他到底谨慎，虽心有万千疑问，但依旧选择了一言不发。

江牧佐坐在岸边，恢复了长年摆渡时的和蔼神态，笑眯眯地盯着低眉顺眼的赵白羽，道：“赵小子，咱们可算是逃出来了。”

赵白羽抬眼看他，只觉往日和蔼的老船夫一脸的神秘莫测。今日身在局中，赵白羽实在摸不清这些神仙的脾气，不敢掉以轻心，神色愈发谦卑。他低声道：“都是依仗江老的神仙手段。”

瞧着赵白羽不露痕迹微微弯下腰，一副自然而然的下人姿态。江牧佐叹了口气，这孩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谨小慎微啊。这种姿态，可与刚才因他而起的天地异象完全不符。

江老头想罢，哂笑道：“老头子我只会些不入流的把式而已，哪里算得上什么神仙手段。真正的神仙是赵人屠大燕国师那些人，咱这些顶多算是小虾米。蹦哒蹦哒，哪一天就蹦哒死了。”

赵白羽摸爬滚打多年，察言观色溜须拍马本事谈不上炉火纯青，但已是不弱。他和这江姓老者相识多年，虽方才眼见他一袖青龙时的高人风范，但到底不算陌生又了解他的脾气，顺口半真半假地恭维他几句，火侯刚好。

江牧佐似是占了便宜，眉开眼笑：“赵白羽，你可知你是方今天下唯一一支帝脉，一人就身负了天下近乎一半的气运，将来肯定是人上之人。今日这般奉承我这把老骨头，将来想想，肯定是要悔死的。”

赵白羽不在意地笑了笑。

江牧佐呵呵一笑，目光落在波澜不惊的镜湖上，问：“赵白羽，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赵白羽一肚子疑问，思量片刻后还是谨慎问道：“江老，那所谓的帝脉到底是什么？”

江牧佐指了指他勾人的眼睛，笑道：“咱们大乾王朝如今庙堂之上端坐的不是皇帝，而是赵、徐白三王。只是，三十年前的大乾却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廷上坐着的还是咱大乾的皇帝，三大王族也不过是有势力的大臣而已。只是一场变故后，三大王族就彻底接管了大乾，跟着就掀起了春秋义战，帝脉被灭不见经传。我原本以为大乾的帝脉早就被覆灭了，想不到你却是帝脉那种会开花的眸子。其实今日镜湖之事你也不用谢老夫，老夫之所以出手除了当年赵长卿嘱托外，还有前朝国师李义安的意思。估摸再过半个时辰，他也就该到了。”

赵白羽闻言神情却是有些凄然，心中念道他不过是被覆灭了的皇族，被军部视为必杀之敌，将来怎么就能成为人上人？

江牧佐心知肚明，笑道：“大乾帝脉到底如何你以后自会体悟到。赵小子，三十年春秋义战之后，除去咱们大乾王朝，存世的还有南燕，北辽，凉雀。这些王朝多有仙佛真人，兵家道祖，以后等你见识了，就知道天下高人何其之多。再者咱们大乾帝鼎阁，南燕白帝门，北辽武神殿，凉雀光明神宫，除去这些，还有许多仙家福地洞天，最为出名的便是昆仑，蓬莱，天阙三座圣地。这些都是高人辈出的地方，而我方才说的前朝国师李义安是原武评坤榜榜首，即使在这些庞然大物面前也不输分毫。这些年在大乾活动的惊蛰，血薇，千羽，三支神秘组织，想必你也有所耳闻，那都是出自他的门下，底蕴深不可测。五十年来，各国军政界新贵多半都死于这些组织手上，其所图之大旁人不敢想象。我只知道军部为了此人，专门设了一支最低是金刚指玄的高手，名之赵勾，负责猎杀他。只是三十年来，他却还活得好好的。三十年前是怎样，如今还是怎样，容颜分毫不差，一厘不输，想来这才是真正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