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弃子（2 / 2）

手段。”

赵白羽听得怔怔出神，却又无限向往。

这天下，果然比他在帝鼎阁那口小井里看到的要精彩的多。只是这波澜壮阔的天下，自此果真有他的一席之地么？

江牧佐不理他的出神，继续开口道：“赵白羽，有前朝大术师保你，你又观想《太上观想经》十年，如今瞳开一瓣，将来肯定是走术法的路子。但老夫年事已高，这一袖青龙剑气虽不入流却不想就此断绝了，你是天生的道胎武神，要是愿意学一袖青龙，老夫这就教给你。”

道胎，武神。

赵白羽云里雾里，只知道听名字就霸道的紧。但更加不知所措，不明白他为何要丢下如此巨大的馅饼，是福缘还是陷阱？他琢磨不透。

独臂老船夫江牧佐似乎耐心有限，急声道：“赵白羽你学还是不学？”

枯熬打坐十年，生生忍下剜心之痛只为做人上人的赵白羽权衡再三，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刻意的讨好。

老船夫见他答应，松了口气，从胸口掏出一本泛黄的经书递给他，道：“咱们武道九品练皮骨，经脉，浆血，而术法九品则修的是精，气，神，但我猜测这两者天象之后应该殊途同归，不过老夫到底只是伪金刚境而已，也不知猜的是对是错。想来世间少有术武双修的高手，我的猜测也是错的吧。只是我这袖青龙剑气近乎法术，即使你走法术的路子也不会碍事多少。口诀我读三遍，你能记下多少是多少。”

赵白羽将《青龙引气术》藏在胸口，再听一遍口诀就牢牢记住了，但还是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了两遍，低头默默比对，确认自己果真熟记无误后，这才长吁了口气。

等再抬头看向江牧佐，他的眼神让赵白羽一阵不安。当初赵长卿在病榻上合眼前便是这等神情。

赵白羽酝酿措辞，欲言又止。

独臂船夫起身，望着看了十年的镜湖湖水，沙哑着嗓子道：“老夫今日出手，沾了因果，军部的人肯定能借此掐算出你的位置，说不得过会儿就是重重军队包围这了。我若是不去找方才那两个暗影军，无论是李义安还是军部都不安心。老夫若是死在他们手上，军部和李义安才会放心，你估计暂时也就安全了。”

赵白羽轻声问道：“李义安？”

老船夫摇了摇头，笑道：“国士李义安落子天成妙手外人不可揣度，但绝不会为一枚弃子费气力的。他布局多日只为了你这丝帝脉，赵白羽，别忘了将来出人头地时，给老夫烫一壶好酒。”

赵白羽黯然无语。

老船夫江牧佐豁达笑道：“赵小子，兔死狐悲了吗？”

赵白羽低下眸子。

果真人命贱如草啊！在帝鼎阁见惯了小厮间倾扎，那些弃子被肆意抹杀的残酷。想不到出了阁，所见到的却依然如此。到底，这天下也不过是座比较大的帝鼎阁罢了。

人下人赵白羽，是不是也会有被人当弃子的一天？

最后的帝脉又如何？不过是覆灭了的皇族罢了，李义安凭什么就得保他周全？

赵白羽紧咬嘴唇。

老船夫轻声道：“赵白羽，想要做人上人，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想要天下唯你独尊，那就沿着这条道一步一步努力爬上去。你与我这等废物不同，只要你走下去，你就有变强的可能与机会。再者，你是道胎武神之体，又身负八部天龙阿修罗，将来倘若得全八部天龙护身，就是突破天象境也不一定。可惜老头子我是无法看见喽。”

赵白羽良久无言。

江牧佐让他在这等李义安，自己则走向帝都，慷慨赴死。行至百步，似乎知道身后的赵白羽在目送，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夕阳下，赵白羽躬身垂手，低声念叨：“恭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