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又是一天眼见事（1 / 2）

大块头跨进糟坊大门。黄掌柜屋里，黄掌柜一手端着茶盅，一手支着门：“这么大雪，不在家里呆着，到处瞎跑，头上也不顶个东西。”说着伸手扯过洗脸盆架子上的洗脸手帕，拍打着大块头身上的雪。

不等身上的雪拍落干净，大块头就跨进屋里，一屁股坐在炭火边的椅子上，双手伸在火盆上，呼呼啦啦的搓着：“父亲，我还没吃早饭。”

“家里没米？还是没菜？这么大个人，自己动手做。你没看见这大街上讨饭的？家里若是有东西吃，下这么大雪，还在外面拖着棍子伸着碗？这年景，这么冷的天，能有几家冬天里一天吃上三顿饭的？

家里有现成的东西，还不想动手做。把你老子气死，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是不？”

大块头倔着头，踢掉脚上的湿鞋，咚的一声丢在火盆沿上，双手搬起腿脚在炭火上烤着。嘴里嘀咕道：“天这么冷，冷锅冷灶的，你不知道有多难烧。他们都不起床，没人帮忙。”

“你多大了？做个饭自己吃，还要人给你帮忙？你看看隔壁的春生那娃，比你还小，上山砍柴回来还要伺候瘫痪的父亲，你，你在家干了什么？

你大姐、二姐像你这么大都嫁人了，当母亲了。你现在是大哥，就要有点像大哥的样子。我像你这么大就成家了，就有你和你姐了，就养家糊口了。

家里现成的柴、米放那，你宁愿饿着肚子跑这么远来，也不愿意做饭，你自己说说，像什么话，唉！

饿吧。你愿意饿你就饿着，我还有事要忙。”黄耀明说完，将手里的茶盅重重的，咚的一声摞在桌上，甩手气呼呼的往外走。

“你总得给点钱我去买早饭呀！哎……”大块头转过身伸长脖子哎、哎道。

清晨，白玉宝出了山坳，慢慢向玉河街走去。路边嫩黄的草芽，根根芽尖顶着露珠，河岸上柳丝如烟。来到街上，他既不买又不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顺街走着，瞧着。甚至站在一处呆呆的望向远处。

他往自己原来的杂货铺走去。此时，姓伍的老板正在往外码货。

他在不远处站着看向杂货铺，那间杂货铺，是白家在这条街上，最大的一间杂货铺。铺子里货物品种又多又全。

他站在那，默默地站在那。看着想着。想起小时候，大爷爷抱着他沿街看热闹的情景。大点后，有时他一个人从家里跑到铺子里来，这时大爷爷会抱起他，轻轻的扯着他耳朵说道：“不要自个到处乱跑，叫爷爷送你过来。”然后挪个小凳，让他坐在高高的柜台外帮忙看着码在门外的物品。

他坐在那里，嘴里吃着着大爷爷拿给他爱吃的东西，眼睛瞪着街面上人来人往的腿和脚。他看着一个小孩打着赤脚从那边跑过来，他起身提着没吃完的东西往外走。

“小宝，你大爷爷呢？”

他转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小凳上：“你要买什么？我给你拿，我也可以给你算账。他收了钱将东西递给那人，提起小凳上吃的东西就往外跑。他站在街心，满街望去，没看到打赤脚的小孩。

他转身回到铺子里，脱下脚上的鞋袜，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嘴里丝丝的连忙将脚踩在鞋袜上：“好冷！”

“宝，你怎么把鞋祙脱了？快穿上。天这么凉，快把鞋袜穿上。”大爷爷从里屋抱了一大包货物出来，轻轻的放在柜台上对他说道。

白玉宝回过神来，闻着酒香，转身向自家糟坊走去。糟坊铺子门前，几个人正在往一辆驴车上搬酒桶，酒瓦缸。他快步走过去伸手帮忙。一个伙计笑着问他：“你也是来上酒的？”另一个伙计用胳膊肘蹭了他一下：“他是我们的少东家。”

上完酒，送走驴车，白玉宝随伙计进了糟坊。

糟坊共有大小6间房。2间酒窑房，1间粮料库，1间磨房。师傅、伙计、掌柜住在前后两间加耳房里。另有灶房，柴草房，牲口房。

白玉宝走进两间有个通门的酒窖房。两间酒窖房中各有一个见方的“甑池”，甑池边有丈余宽的空地凉场。此时，甑里正在蒸酒。满屋浓香扑鼻。

白玉宝弯腰看着清澈香凝的酒水，从甑里悠悠的流出来，慢慢的静静的流进酒缸里。“酒，久，这么慢慢的流着，一甑要往外流多久？”他看着，笑着，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他站起身，正好看到进门的黄掌柜。“东家，这么早！”

白玉宝笑笑：“这洒真好闻，真香！”

“不仅好闻，还好喝！马上就是清明节，正是旺季，师傅、伙计们连轴转。这不，我刚上街买了些菜，准备做早饭。”

“好，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不用。你去里屋坐着喝茶。我蒸了饭再去买的菜，很快就做熟了，你也在这里吃。”

“不了，我回家吃。”

太阳升起，云雾缭绕，微风拂面。缓缓向东流去的河水里，倒映着的柳丝，在河水里随波荡出一层一层青绿色的波纹。

白玉宝走在岸边，一会儿抬头眯眼，看看透过薄雾光芒万丈的太阳。一会儿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