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厌屋及乌(3 / 5)
月的女儿吗?
祁临发觉自己在惊诧中微微张开了嘴巴。
江心月那一巴掌,一石激起千层浪,灵堂里的人立刻骚动起来。
“妈,你干什么!”另一个女孩立刻护住被打的女孩,两个人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
一个中年男子上前喊道:“这是什么意思,打孩子做什么。”
那挨打的女孩子背后立刻涌过来不少安慰的人,老老少少都有,看样子都是附近的村民。众人质问着江心月,江心月这边倒显得势单力薄,只有祁天华和江晚舟帮忙说话。
被打的女孩子被众人围在中间,但她无动于衷,仿佛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灵堂的上方。
祁天华正拦着几个推搡江心月的老婆婆,一面赔笑说好话。
这下没人顾得上祁临了。
祁临套上外衣的帽子,悠闲地穿过人群,闯入雨中,撒丫子快步跑上车。
回到车上他马上掏出手机查看消息。
杜鸣鹃:你见到江家的姐妹俩了吗?还心动吗?
祁临没好气地回他:心动个鬼啊。
还有一条陈思同的消息。
陈思同给他发来几十张照片。
“卷子拍给你了,老师们特别嘱咐你一定要在回来前把卷子写好了。”
“哦。”旋即附上一个假笑emoji。
祁临犯起困意,靠着椅背眯上了眼。
他合眼没几分钟,车门被拉开。
冰凉的雨丝扑在脸上,他睁眼,祁天华的目光像冷冷的冰雨一样打在他的脸上。
“别耍脾气了,你小时候,许叔叔还给你看过病,你去给他添炷香,也是应该的。”祁天华怕他不为所动,还想伸手去拉他。
祁临抬手制止,说:“知道了,我跟你过去。”
几分钟后,他在祭桌前站定,接过祁天华递来的棒香。
“给你许伯伯上三炷香。”祁天华吩咐。
祁临接了棒香,借烛火燃上,抬头望一眼墙上男人的黑白照,心下才道:那人配得上文质彬彬,端方雅正的君子之称。
他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却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事迹。据说许风林在乡下做了三年村医,免费为村民医治,从来没有收过患者一分钱。这次也是在进山义诊的路上,遭遇山体滑坡,才意外身故。
他带着对逝者的敬意,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三次。
低头的刹那,他在余光中瞟见穿着白色丧服的女生,正是刚才被江心月扇耳光的那位。
她坐在化金盆前,清瘦的身体隐在白色的宽大丧服后,上半身直立着,旗杆似地不动摇。不过十五岁出头的样子,一张脸银粟似地白,被长明灯的火焰照映得微红,如同雪地上,夕阳霞光点染过的一株素净梅花。
穿堂风呼啸而过,带起她身上微苦的清芬,明明很微弱,却在沉湎的檀香中被他识别出来。
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有着敏锐的嗅觉。
雨棚外,丧乐演奏开始,一声石破天惊的锣响,猛然震得他心脏“咚咚”响。
他轻捷地收回目光,把香安进炉灰中。
外面又下着雨,细雨顺着棚子的缝隙飘进来。
和雨一起飘进来的还有饭菜的香味。
祁天华在一旁赶他,说道:“行了,现在没你的事了,跟那些伯伯们一起去吃午饭。”
“什么时候回去?”祁临忍不住问他。
“明天早上,出殡结束再走。”
“那我们睡哪?”祁临又问。
“困了,你就去楼上的房间歇一会。”祁天华回答道。
到了下午,祁临还真又困了。
祁临进那木房子逛一圈,刚踩上木楼梯,楼梯吱嘎吱嘎地惨叫着,像是被歹徒穷追不舍了十条街的可怜人。他翻个白眼,从楼梯上退下来。
还不如去自家车上睡一会。
再等他醒过来,外面夜色很深。
他下车向灵堂走去,边走边拿手捏着脖颈,高大的身影穿过夜色迎着火光走去。
看一眼腕表,居然已经是凌晨了。再掏出手机,祁天华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
祁天华是让他去楼上睡觉,估计后来见了他在车上睡沉了,没再打扰他。
错过了晚饭,祁临此刻腹内空空,不知道何处能寻点吃食,便四下里环视一圈。
他路过园子里的桑葚树,见树下好像结着果,伸手要摘,忽听到有人说话。
“她害死你爸爸,你还替她说话。她生下来就叫我不安生。生你就好好的,生她的时候偏偏就不顺,折腾得我死去活来,我就知道她是命里克我的。”
“妈妈,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些事和杳杳都没有关系。”女孩的声音沉静冷淡。
女人崩溃哭泣,“你就向着她,跟你爸一样,你们都向着她。”
树枝沙沙作响。
祁临才发现,不远处桑葚林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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