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升温（2 / 3）

这天回家的时候，她就忘了多等一会，很快整理好书包往外走。

祁临还没有走远，出校门先要路过一条小径，小径不宽，两个人就一前一后地走着。江雨霁盯着他的背影，特意保持距离。

祁临走着忽然停下来，江雨霁呆了，正不知道是进是退，就见他放下书包，窜到树上去了。

江雨霁走近，看到祁临在树上抱着一只小猫。看到她过来，祁临从树上把小猫递过去，“你帮我接一下。”

江雨霁踮着脚给他接。

他从树上跳下来，依旧气定神闲，背上沾了片叶子。。

她趁他不注意，眼疾手快地伸手从他背上揪下来。

“这小猫，在发抖呢？”江雨霁有些忧心地看着那一小团毛绒绒的生物。

“给我。”他伸手去接那只小猫。小家伙不过他手掌大小，一身黑毛夹橘色花斑，一双大眼睛，颇惹人怜爱。

“这么小的猫，怎么会自己爬到树上去？”江雨霁有些疑惑。

草丛后有微弱的沙沙声。他们悄悄移步靠近，扒开树枝往阴影里窥看。

天色已经暗了，树丛后有一双发亮的眼睛。

借着路灯的光，他们看清那是一只玳瑁猫，它嘴里叼着另一只小猫，正在用爪子刨坑。

小猫蔫垂着脑袋，任大猫叼着。大猫转头，身体晃动，小猫的脑袋布偶似地垂挂下来，分明已经了无生机。

小猫的身体很薄，物理意义上的平薄，肚皮呈扁平状，灰毛上沾着暗黑的污渍，挂着细小的肚肠。

大猫脚旁边，还有另一只小猫，也不会动弹，脑袋畸形地扭曲，舌头吐在外面，面中凹陷得像是遭人踩了一脚。

江雨霁倒抽一口凉气，捂住了嘴。

大猫用爪子刨坑，但草地的土不算松软，它挖得很艰难。

祁临手中的小猫“喵”了一声，似乎在呼唤自己的妈妈。

玳瑁猫立刻看过来。它迅速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后撤几步。等看清情况后，它猛然眼露凶光，浑身的毛都炸开，弓起背，蓄势待发，颤抖着身体和巨大的两脚兽对峙。

“你往后退一点。”祁临对她说。

他极缓慢地蹲下来，眼睛直直注视着猫，一面用眼神压制它，一面把小猫放在地下，而后起身，缓缓朝后退去。

他一离远，玳瑁猫飞快扑过来，叼起小猫，窜到黑影笼罩的角落里。一双发亮的眼睛在杜鹃花丛里若隐若现，却徘徊着不肯离去。

祁临走到玳瑁猫刨坑的地方，用手在土里掏。

江雨霁想帮忙，他说：“你别上手。这土很硬。”

可他上手却很快，铁爪似地，往土块里狠抓，不多时，真挖出一个小坑。

他提着两只小猫的后脖颈，放进了坑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玳瑁猫走到了他们前面。隔着一米多的距离，警惕地观察着他们。

大猫慢慢踱步过来。祁临站起来，挥手示意江雨霁往后慢慢退几步。

玳瑁猫放下活着的那只小猫，走到祁临挖的坑旁边。

它很瘦，扒着土坑往里面添土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见它突起的脊骨。它一爪子一爪子刨着，沙砾一点点滚落，不知多久，土层才浅浅漫过两只小猫残破的身体。杜鹃和木槿凋落的胭脂色花瓣，也被它无意地挥起，宛若夏日的悼词，覆在唯有黄泥的坟墓上。它撑开两只前肢，伏在那片土地上，鼻尖凑近土壤，像在做亲吻的动作。

大猫呆立了很久，倏尔转身叼起小猫，钻进草丛，再也看不见了。

“就算是动物，也会这样怜爱自己的孩子。”江雨霁怔怔地说道。

她没听到回答，转过头，去看祁临。他仍望着那小块土坑，眼眶里有粼粼波光闪动。

江雨霁讶异地看他，祁临察觉到，很快侧过脸，而后背过身去。她看到他的手背轻轻地从眼角蹭过去。

“天晚了，快回家吧。”

祁临步子大，走在前面，江雨霁就在后面跟着。

不知是谁走慢了还是谁走快了，两个人慢慢地靠近。最后成了两个人并肩走，她顺其自然地和他搭话。

“你养猫吗？”她问他。

“小时候养过。”

“现在没再养了吗？”

他沉默了一会，说：“它被人虐杀了，扔在房子外面。看见猫，总会想起这件事，就不再养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一会，转而问他，“最近你给我出的题目可不简单了，都在哪里找到的，是高一新生该做的难度吗？”

“你不做得挺快，”他不经意地笑了，“给你做什么都能做出来，我也是奇怪你月考能考那么点分。”

“考试那天，我故意改了答案。”

祁临顿了脚步，不解地看她。

她觉得脸上开始极速升温，但是努力控制着自己继续说下去：“因为妈妈以前很在意我的成绩，我想知道考差了她会不会关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