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病（1 / 2）

“哎，”江雨霁叹口气，忍不住还是反驳道，“谁叫你嘴那么欠，你但凡少说一句都不至于挨打。你就是活该好嘛。把我说的好像脾气很差的样子，分明你才是咄咄逼人的那个。”

“对不起，我错了。”祁临竭力睁大眼睛看她。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脸有些浮肿，双眼皮已经退成单眼皮，眼睛里好像总是水光盈盈，眨眼的时候水珠就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真诚向来是必杀技，她还有埋怨的话尽数吞回了肚子里。

“你心里不舒服，可能是愧疚感吧，看来你本性不坏，还算有点良心。你啊，平时多做点好事，过马路记得扶爷爷奶奶，吃饭的时候不浪费食物，遇到有需要帮助的人及时伸出援手，这样你愧疚感就会越来越少了。”江雨霁扯了张纸巾，替他把滑下脸颊的泪珠擦了。

“我不信。”他撇下嘴角，固执地说，“你骗人。”

江雨霁从地上站起来说：“不信算了，我走了，你继续不舒服吧。”

“你看，你又在诅咒我。我就知道，你肯定生我的气。”他一着急，眼角的水珠不值钱似地往外滚。

“哎呀，”江雨霁又蹲下来，手里攥着的皱巴巴的纸巾，又胡乱在他脸上抹几下，“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你这感染的是‘流泪株’吧。服了你了，那你说说，你是怎么个难受法？”

“说了就能好吗？”祁临问。

“你说说看。我看爸爸行医，耳濡目染，也略懂一二。”她现在适应了他生病时候的这个怪性子，哄小孩子似地说道：“今天，小江医生就给你诊一诊吧。”

“我感觉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总是缺乏活力。像落了一把锁，重重地挂在心门上。走到哪里，都觉得沉甸甸的。”

江雨霁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呃，是心肌无力吗？不如吃点丹参，黄芪补补气血吧。”

“你这种症状，最早什么时候开始的？”江雨霁一本正经地问他。

“好像就是在餐厅吵架那次。有的时候我闭眼，总是看见你发怒的眼睛瞪着我。”

这人分明在胡说八道，她傻了才在这陪他要这种幼稚的过家家游戏。她眯着眼，狐疑地继续问他：“还有别的吗症状吗？”

祁临想了想又说：“有时候看见你，会更加不舒服。好像有人拿手抓我的心脏，又像是有针在扎它。”

啊？（●)o(●）

“看见别人没有这种症状吗？”她皱着眉头问他。

很快得到他确定的回答。“没有。”

她心想，好嘛，怪不得老是对我臭脸，原来真的看我不爽。她忿忿不平地说：“那我的建议是，你少见我几次就可以了。以后下课了，你都去小卖部吃泡面，我去食堂吃饭。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光道，这样我们就遇不上了。”

他好像没听出她话语里的不悦，自顾自说：“但是看不见你的时候，也还是不舒服啊。心脏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被大风吹得很远很远，我没办法掌控它。我觉得好累啊，我不应该伤害你的。我才是坏蛋。”

“你知道就好。”小江医生赞同他对自己的清楚认知，拍拍他的手臂，下意识安慰他道：“算了，都过去了。那些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了，你也不用自责了。”

“过不去的，不是理智说不可以，是我的心，它说不可以。我真的搞不懂它了。”祁临絮絮叨叨说着，眼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江雨霁把桌上的体温仪重新拿起来，给他测了体温。38.3℃。怎么还不退烧？她盯着体温仪上的数字，正发愁，祁临又开始喃喃自语。

他这时候话锋一转，又把矛头归到江雨霁身上。“所以说，都是你不好。我每次都想不要看你，可是你就是在那里，闭着眼睛也能看见。”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似嗔怒似埋怨，怎么还有点暧昧。

祁临吃的药发挥药性了，开始浑身发汗，迷迷糊糊地说着：“我说我的心很痛，你听不见吗？都是因为你。”

从小到大，情书都收了多少麻袋了，这几句话可骗不到她。她淡定地反问他：“干嘛，你喜欢我吗？”

“疼，是真的很疼，只有偶尔看见你的时候不疼那么一小会。”他仍然望着天花板，不知道瞧个什么鬼，叹口气说：“但我肯定不可能喜欢你的，你脾气那么倔，我们在一起说不定天天吵架。”

“呵，你想得到美。”江雨霁无语道。

她去泡热了毛巾，过给他擦脸上的汗，无奈地说了句：“你真是烧糊涂了，什么话都敢说。”

他擒了她的手，按在胸口，倔强地说：“是真的的会痛。”

他浑身都在发热，手掌火一般地灼人，烫得她忍不住想缩回手腕。她手掌下，隔着薄薄的睡衣和肌肤，那颗心脏激烈地跳动着，好似即刻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自证。

她一惊，反夺过他的手，用毛巾替他把手擦了，好好放进被窝里。“你生病了，我不跟你计较。”

他眯着眼睛，费力地抬起眼皮看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