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神娘娘,请你保佑他（2 / 3）

妈一起。

“可是他们没有问我们，暑假开始的那天，爸爸开车带我出去。车到路上，他告诉我以后我们不回家了，他带我住到乡下去。我哭着对爸爸说还没有和妈妈姐姐告别，爸爸却说以后她们会来看我们的。可是，我的麒麟也不在，它是我的小狗，它还很小，不可以离开我。爸爸说‘大人比你更会照顾它’。

“根本不是这样。麒麟心脏不好，又容易生气，有一次一个阿姨摸了它一下，它气得眼珠子凸出来，如果不是我一直哄它，不知道会怎么样。可是爸爸的脸色很差，我不敢说话。

“我和爸爸在乡下生活了五年，妈妈和姐姐来过，但是没有带麒麟。我想和妈妈商量，但是妈妈总是冷着脸，我不敢说。直到爸爸去世，我才回到这里。”

“你想爸爸吗？”祁临问她。

“会的。”

“如果我今天撑不过去了，你会想我吗？”

她急忙捂住他的嘴，皱眉说：“祁临，你要避谶。不要乱说。”

“你以前不是说，谁都是生命的过客，谁离开你都会接受嘛。”

“对于已经成真的事，人改变不了现实，就只能去扭曲它出现的意义。但是祁临，如果你今天离开了，我为你感到悲伤和愤怒。你的生命正像三月的木棉花一样热烈，你有一片光明的未来，你有未竟的事业与理想，如果命运剥夺你的生命，它是可憎可鄙的，是无情的独裁者。我为你唾弃它，从此以后成为它永远的反对者。”

祁临被她的一本正经逗笑了，“谢谢你。”

天又亮了些，她隐隐听见远处有些许声响。

她站起来，顺着石像往爬上高处，看见有小艇在水面上行驶。

她站在“海神娘娘”的肩膀上，拼命挥动双臂，同时大声呼喊。但是距离太远，小船上的人并没有发现她。眼看着小船要往另外的方向驶去，她脱了身上的外套，用力地甩动，希望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但她的外套是浅灰色的，在阴云密布的天空和苍茫晦暗的水光中并不醒目。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他们离开吗？她的心脏急得砰砰直跳，浑身都在冒汗。

她转而把目光投向祁临，他靠在石像的手指上，阖着眼，身上是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她定睛一看，他外套拉链下居然透着红。

她赶紧跳到他身边，拉开他衣服的拉链，他穿着的居然是她织给他的那件毛衣。她没有时间多思考，虽然他还在发烧，但此时顾不得多的，只能先借这毛衣一用。

“祁临，你听我说，现在有人从前面经过，我要用这衣服吸引他们的注意。”她推不动他，只能让他配合自己。

祁临浑身使不上劲，仍配合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提起双手，让她把那件毛衣脱下来。

费了老大劲终于扒下那件衣服，她把自己的外套连同祁临的外套一起给他裹上，快步爬上石像的手臂。

所幸那只搜救小艇没有走远，仍在这片水域徘徊。江雨霁扯着嗓子里发出最大的呼喊声：“救命！这里有人！”她把手中鲜红的毛衣高高扬起，奋力挥舞。

“海神娘娘”石像的肩膀从水中凸起，好似暗礁，她直立的身子旗杆似地不动摇，展臂挥动的红色毛衣，恰如火红的旗帜在迎风飘扬。

救生艇上的人似乎是发现了，船头调转向石像驶来。船上的人用扩音器同她说话，但那声音从茫茫水面飘过来，也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词：“我们已经......注意......保持冷静......马上......救援......”

她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她欣喜若狂，又激动又疲惫，一时瘫软跌坐在石像上。

她马上爬起来，要把好消息告诉祁临。祁临近乎奄奄一息，根本没有力气回答她。

“祁临，他们人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会儿。”她极力哄他。

许久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江雨霁用轻轻摇他的手臂，“祁临，你还能听到吗？”

他扯出一个微笑，勉强嗯了一声。

“你有什么心愿吗？等你好了，我和你一起实现，好嘛？”

他眯着眼真的想了一会，“你能不能把对那只笨狗的爱，分给我一点。”江雨霁沉默了。以为她不愿意，他改口了：“算了，不用了。”

“这个愿望不好，换一个。如果你这想，你就和我的小狗一样笨了。”她认真地说道。

“我没有别的愿望了。”

这一刻，你陪在我身边，已经足够了。他在心里想道。

“那我替你许一个愿。”

“好。”他勉力对她微笑，意识却逐渐涣散。

“我想要亲你一下。”

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下一秒，半掩着的眸子泛起星光——她的吻像蝴蝶扑扇的翅膀，不安地，轻柔地落在他的唇畔。

救生艇划破水浪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他的意识已经无法控制地陷入混沌中。

救生艇上的工作人员把他们送到了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