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神娘娘,请你保佑他（1 / 3）

她甫一跳下，水流没过脑袋，她在水底勉力睁眼，朝着祁临的方向游过去。她刚抓住祁临的手臂，水浪就把他们一起从墙沿上冲下来。

江雨霁一手抓住祁临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了先前砸中祁临的那根浮木，用力将祁临的身体推到浮木上。他们就顺着水流一直往下漂去。

一开始江雨霁还能关注周围的情况，尽力避开危险，后来漂流了许久，她也体力不支，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雨不再下了，天空上犹如野火烧云，红光漫天。她浑身发冷，入目四面尽是水茫茫。

她着急地看一眼周身，见祁临还在身边，终于长舒一口气。

他们身下是一座歪倒的巨型石像上。之前平海小学的老师有提到过，这是此处民间信奉的“海神娘娘”像，原是立在小镇的广场上，没想到竟被大水推到了此处。

这尊“海神娘娘”雕像大约有二十米高，原本一手平摊安放在膝上，一手状若捻着莲花立在胸前。现在这石像被洪水冲倒，歪斜着向后栽倒在山坡上，“海神娘娘”的半个脑袋搁在山壁上，下半张脸藏在水中，伸出的莲花手恰好横平于水面之上，托住了两人。

“祁临，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有知觉吗？”江雨霁摇着他的肩膀问。

“嗯。”好久好久，他才发出一点声音。

但他脸色苍白，声音喑哑虚弱，令她惴惴不安。

天边残霞褪色，夜幕渐渐落下。

祁临浑身湿透，夜里温度低，他的身体愈发冰冷，开始瑟瑟发抖。江雨霁环着他脖子抱住她的肩膀，用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他后脑勺有个伤口，身上也有许多擦伤，不知道是不是发炎了，后半夜又浑身发烫，嘴里迷迷糊糊地念叨着什么，她怕他无知无觉地睡过去，便一直在和他说话。

水浪下，“海神娘娘”的下半张脸若隐若现。

求神拜佛，她原是不信的，毕竟她求妈妈爱她，爸爸平安，哪一件都没有成。

但是此刻，她真的求助无门。

浩瀚的海面，人是如此的渺小。她与他在菩萨像上，也不过如同沧海一粟。

人和命运的对抗，在此刻显得如此的无力。

“海神娘娘，求求你保佑他。”

心底有个声音在问：那代价呢？

以前她从没有想过，世界上除了血缘关系，还有什么感情能将人联系得如此之近。

此刻，她想要他活着，胜过一切。

她对着心底的声音说：“用我的一切去换。”

这一夜不知是在怎样的煎熬中度过的，江雨霁累得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天空泛起鱼肚白。

她看一眼怀中的人，却见祁临脸色发青，双眼紧闭。

江雨霁着急地拍他：“祁临，祁临。”眼泪直往他脸上砸，要说的话却说不清了。

祁临缓缓睁开眼，费力地抬手只能碰到她的下巴，他说：“你别哭。”

“你坚持住，不要睡了，救援的人马上就来。”她下意识鼓励他。

祁临勉力睁着眼，“你和我说话，我就不困了。”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

祁临想起那只和他同名的狗狗，聊起那只狗，江雨霁好像就有说不完的话。

“说你的狗吧，我想听。”

聊起家里的京巴犬，江雨霁从来不用打腹稿，话一张嘴就来了。

“可以啊，那就从我遇到它的的那天开始说。

“我小的时候，我爸爸朋友家的京巴犬生了一窝崽崽。我一眼就看中一个白白的小家伙，它的兄弟姐妹都围着妈妈转，只有它一个人孤零零地缩在角落里。它的胆子是真小。带回家才知道，脾气也是真大，还挑剔。喂他吃肉，不吃皮，不吃肥肉，不能带油，支持那一口纯瘦肉。

“而且还爱吃醋，它在的时候不许我摸其他的狗狗。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我在路上摸了领居家的狗狗。它就一路狂奔，怎么叫都不听。还笨。在家的时候，无论从哪个角落过来，喝水的时候必须先回一趟自己窝，才能找到饮水的地方。它呀，就只会走那一条路。”

祁临也笑了，“有这么多毛病，你还喜欢它。”

“因为它是我的狗狗呀。它出生没多久我就照顾它，它是我的宝贝。它小时候起身体总不好，老是送医院。在医院打针，挂盐水，无论多晚我都陪着它，它难过的时候，我都心疼得不行。”

“你养它多少年了？”他问。

江雨霁眼神暗了，幽幽地说道：“麒麟已经四岁了，但是我只养了它一年。”

祁临听出她语气里的伤感，没有打断她，等她自己说。

“麒麟快一岁的时候，嗯，我记得是夏天，爸爸和妈妈吵得很凶。

“但是渐渐地他们不吵了，家里很冷，我和姐姐都不想回家。爸爸经常不在家，妈妈总是在睡觉。姐姐和我商量如果爸爸妈妈分开，要跟谁。姐姐想和爸爸一起，我想和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