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春天,爱情与海棠花（1 / 2）

祁临醒的第一天，就在病房引起一阵轰动。他还打着吊瓶，穿着病号服，起来拔了针就要走。两个小护士，联合病房里的男伤患一起才把他拉住。

“你现在情况才刚稳定，还不能出院，在休养两天。”护士姐姐苦口婆心地劝他。

祁临问她：“能把手机借我吗？”

他拿了手机，却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握着手机愁眉不展。

“你要联系家里人是吧？”护士姐姐宽慰他，“不用担心，把你的身份信息告诉我，我们帮你联系家里人。”

想想有些事似乎还是当面说的好。祁临想着，心里却跟油煎似的，片刻都难忍。

祁临的对床是个戴眼镜的老先生，每日清晨都拿着一叠报纸在看。

祁临便问他：“伯伯，报纸上有平海小学的消息吗？”

“平海小学？”老学究想了一会，从床头柜子里掏出另一叠报纸，“前两天的报纸倒是有提到。啊，这里，我给你念啊，平海中学被困学生均已平安疏散，无人遇难。疏散学生中包括来自月湖中学的学生，除一人被送往临时医院，其余均已安全返校。”

“王老师，又在读报纸呢。”来查房的护士笑吟吟地说着。

王老师把报纸一合，嘿嘿笑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嘛。”

“今天天气可真好，您也去楼下里走走，别老坐着看报。”护士姐姐给王老师测完体温，随口说道。

她走过来替祁临拔了针，把吊瓶取走，对他说道：“已经联系上你家里人了，今天就有人来接你了。”

护士前脚刚走，从病床旁的帘子下钻出一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扎着羊角辫，两颊苹果似地红。

“哥哥，我们也去散步吧，在这里闷得慌。”那小姑娘晃着帘子对他说。

这是他隔壁床的小姑娘，叫小梅。这几天在病房里，闲得无聊，小梅教他折纸编绳，倒是打发了不少时光。

在小梅和王老师的鼓动下，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他身上套着她那件宽松的浅灰色棉衣外套，领子拉得很高，踩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进了园子。

说是散步，却散得很仓促，他走马观花地看一圈，就想去亭子里坐着晒太阳。

同病房的王老师问他：“都什么天气了，你看你，还裹得粽子似的。”

“对呀，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哥哥，你看，这里的花开得多好呀。”小梅扯扯他的衣袖，指着水塘边上那株海棠给他看。

他恍然发现，原来这里已经是春天。

他被小梅拉着，走近那株海棠树。

海棠树花团锦簇，花瓣白里透粉，颜色娇艳。深浅拂，天生红粉真无匹。

他想起从月湖出来那天，她把脑袋埋在领子里，白皙的脸庞冻得泛红，搓着手说：“今年真怪，到四月还这样冷。”

平海比月湖更靠近南方，春天来得早。

一对年轻的少年少女牵手从他身旁走过，男孩悄声在女孩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女孩娇嗔着用拳头去捶他的胸口。

小石子路上，过来一家三口。孩子在爸爸脑袋上骑累了，嚷嚷着要自己走。妈妈扶着爸爸的手，把小朋友放到地上。那小孩子，扯住爸爸妈妈的一只手，不管不顾地往前直冲，嘴里咯咯地笑个不停。

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对耄耋之年的老夫妇。满头华发的老人戴上老花镜为妻子读书，那老妇人就靠着他的肩膀，在阳光下半眯着眸子听他念。

所以说，春天是真的到了。

暖融融的春风拂过树梢，摇曳颤动的枝头，那枝杈上的海棠，居然也是并蒂同生。

真过分啊，人人都在风花雪月，独他连个能牵手散步的人都没有。

他在心里编排着，等拿到了手机，怎样同她诉苦。

他晒着太阳，靠在亭子的栏杆上，用小梅教他的方法，把绑在手上的琴弦编成梅花结。

他把那梅花结举高，对着太阳，背后是盛放的西府海棠。

他想起那个吻，轻如蝶翼，泡沫一般，如幻似真的吻。

亭外景色正是春意朦胧，他觉得什么都好，好极了。

此刻他满心欢喜，坚信他们一定有美好的未来。

等到下午，他的家里人来了。来的是祁天华，虽有些失望，却也是情理之中。瞧他愁眉苦脸的样，祁临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

这会他高兴，他连祁天华都觉得顺眼起来。

在车上，祁天华问他：“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恩。”他看着窗外，依旧是不咸不淡地回答。

此后，一路无言。

到月湖，天色已暗，家里居然一丝火光都没有。

祁临一开始还没觉出异常，一到家就钻进自己的房间，翻出一个柜子里的另一个手机，登录自己的微信。

他正在验证信息的时候，祁天华跟进来了。

祁临看他转来转去，半天不开口，看他一眼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