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安君府门前的一盏灯（2 / 3）

那书上没有写下书名，没有署名，就只是一页干净的牛皮纸。

“满嘴跑火车，你要考研啊。”

顾衣突如其来的打趣惹得书生一笑。

顾衣看见先前书生坐着的地方放着麻布包着的行囊问道：“书生，你也要走？”

书生拾起行囊，拍去上边沾上的雪花，取出一把油纸伞，缓缓打开，答道：“是啊。”

一把青竹为柄的二十六股油纸伞之下，见证了相逢，见证了别离。

顾衣回想起书生问自己的问题，她答不上来，向书生反问道：“书生，欲往何去？”

书生背上行囊，执着那把油纸伞，迈开步子答道：“去像太阳一般燃烧心脏，为姑娘所求的盛世添上一把火。”

少年人笑颜依旧，冰原上飞雪依旧。

“姑娘的画，我很喜欢……”

一步浅，两步深，一人行，两行印……

书生渐渐走远，一缕阳光从天际缓缓升起，爬上了他的肩头，仿佛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顾衣痴痴的望着，直到书生的身影消失在天侧，飞雪染白了她的长发，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入了迷。

“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这书生叫什么。”

怀中老旧的黄色牛皮书上落下一片雪花，顾衣抚去雪花，把那书轻轻翻开，那褪色的黄纸上写着几个鲜红的大字——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顾衣好像，知道他的名字了……

七尺红绫飘落在神州大地，万里长城截断了赤色远浪。

那一日，顾衣走出了百家学堂，漫无方向的在一片雪白的画纸上行走。

忽然袭来的寒流把她的鼻子耳朵冻的通红，衣服随着风呼哧作响。

“这地方…没个头吗……”

顾衣边念叨着边把围巾裹严实，挡住自己耳朵和大半张脸。

雪原沉没在黄昏的迷雾里，天色渐渐暗淡，群星静静地消失。

顾衣已经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了，回头望去自己的脚印已经被厚厚的积雪盖住，来时的路笼罩在迷雾之间，她再也看不清回去的路。

雪地鞋伴随着承重的步伐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顾衣的步伐也越来越沉，雪地里似乎有双无形的大手抓着了她的脚裸，她越是施展九宫步躲避身子便越是沉重。

一股阴风涌来，将积雪如同浪潮一般卷起，把未能躲开的顾衣整个身子都吞噬在这了午夜寂静的雪原中。

浪潮过后，世界又回归了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从雪地里伸了出来，刨开厚厚的积雪，顾衣再一次呼吸到了氧气。

好冷。

雪花爬满了顾衣的衣服，她吹出一口热气，给早已冻僵的手带来了一丝温热。

“我这是恍神了吗？”

雪原还是那片雪原，那片一望无际的黑，自己也没有遇到什么冻死在雪原然后穿越到美好异世界的剧本。

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的原因，顾衣害怕死亡。冻僵了的身体容不得她多做思考，她将双手环在额头前，顶着风雪接着朝前方走去。

这个黑夜,真是漫长啊……

迎面而来的雪花扎着脸，恍如刀子一般割过自己的脸颊。

……

我该去哪？这雪原到底什么时候走到头？

这道路真的好长好长…..

顾衣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暴风雪，寒冷一点一点地削弱人的意志，更让顾衣想起曾经。

“我好像看见了光……”

顾衣的眼瞳中，亮起了一盏萤火，那萤火在风雪和雾气中闪烁，为无数个午夜中未曾归家的人们指引方向。

顾衣寻着那光亮而去，她的脑海中想象了许多，那里是哪户人家？还是警卫队的避难所？

她不曾想到，那是来自于历史，来自于咸阳的“礼物”。

顾衣躲着风雪走进了漆黑的城池，四面的铁壁把严寒隔离在外。

那缕光亮更近了，更亮了。

顾衣努力迈着早已经僵硬的腿，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时间被大雪冰封，顾衣终于见到了那缕光亮的来源，那是一盏灯，一盏门前的灯。

那暖光的灯火照射在身上，很温柔，但仍不足以化解身体的僵硬。

头很沉，很晕……

耳边仍有噬笑的风吹过，对严寒的怯意使自己无法清醒的支配自己的身体。

历史就像一扇门，推开了就再难合上。

顾衣的轻轻一叩，成就了一段故事的开始。

无论数千年前的咸阳还是千年之后的九龙城寨，不论是顾楠还是顾衣，都曾亲手推开一扇门——一扇“武安君府”的门。

“来了。”

府内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顾衣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了严寒的夜色之中……

那一日，清晨的太阳升起来了；

那一日，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