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跟随富贵（1 / 2）

薄义正在独自喝酒。

吴宝臣小心翼翼地进来朝薄义点头，算作见面礼节。薄义不看人，让吴宝臣坐在对面，让侍从添双碗筷。侍从摆好碗筷，退出去。吴宝臣吃点酒菜，过会儿停手，看着薄义。

薄义不紧不慢地吃着喝着，不理不睬。吴宝臣正要说话，薄义抬手制止，先长长吁声，说道，陈大人要怪我，王家遇到大丧，不可饮酒，这道理我懂。接着长叹一声抹着眼睛说，我想不通，怎么一下子父子俩都没了呢。

吴宝臣连忙安抚说，家有不幸，伤在心里，我知道国舅是仗义的人，心里难受才这样的。薄义偷眼看着吴宝臣，收住哭腔，揉着胸口说，我难受呀，石头压着一样，想要搬开，却无从下手，没办法呀。吴宝臣劝慰说，国舅不要过度悲伤。薄义说声谢谢，举杯向吴宝臣敬酒。吴宝臣举杯应和着。两人对饮数杯。

吴宝臣说，坐到国舅跟前，有些话不知该讲不该讲。薄义请吴宝臣不要客气，不用顾及，有话直讲。吴宝臣看着门口，薄义说，吴大人不要担心，侍从被我赶到几间房子外面，就是长者神仙耳朵也听不见我们说话。

吴宝臣咬咬嘴唇，迟疑片刻，接着说，回到老话，我以为在京师里，任何人都可以喝酒，可以喝得稀里糊涂，唯独国舅不可呀。薄义问故。吴宝臣说，想想事情，早做打算。薄义说，我正想着呢。吴宝臣诧异，不知薄义是真是假。

薄义指着吴宝臣说，不要埋小心思，你我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的。我脑子笨，还在想呢，既然你已经想好了，说出来吧。吴宝臣没办法，指着门外说，国舅应当出这个门，走到街上，见见平头百姓；走到朝廷，交往文武大臣；走到宫里，打理王家事情。

薄义当然知道吴宝臣话里藏着什么，当下摆手说，王后在，卢夫人在，有事她们想着，有事她们担着。吴宝臣嗤笑着说，国舅真糊涂。大王不在了，公子不在了，国舅怎么糊涂呢，怎么不清醒呢。薄义冷笑着说，什么糊涂？什么清醒？你在说什么。

吴宝臣晓得薄义装样子，凑到面前说，假如王后也这样想，薄家危险呐。薄义向后仰头避开吴宝臣，埋怨说，陈大人想得累吧，不妨喝口酒散散心吧。吴宝臣愤愤地说，怪我多事。说完起身要走。薄义拉住吴宝臣说，总是这样子，经不住别人不理你，我哪回没听你的话，这不是每回都想看看你受不住的样子吗。如今数你聪明，知道在我这里可以求得富贵。

薄义拉着吴宝臣坐定，站在吴宝臣跟前，整理好身上衣服对吴宝臣说，请吴大人讲话。吴宝臣笑起来，点着薄义说，胡闹，那么大的事还像小孩一样。薄义说，吴大人讲吧。吴宝臣轻轻地说，赵如意该回去了，不能让他待在京师，剩下的事我们做。薄义问，人家愿意么？吴宝臣说，多赏金银财宝，给个够，这么大功劳值得给。

这个办法可以试试。

吴宝臣接着说，还不够的话，封个大官，在京师替他置宅置田，子孙荫袭。薄义想试试吴宝臣的深度，笑着说，还不够。吴宝臣满脸疑惑，看着薄义。薄义知道吴宝臣不过如此，接着说，他到底想什么，得让他自己说出来。这话不错。

吴宝臣拿起碗碟放在两边，指着说，斜口关在南，高旗关在西，赵如意去高旗关，难道晓得那边就有事，这个灵棺让他扶得巧，巧得很。明日朝会上，先不论功劳，赵如意得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薄义说，谁来问他？吴宝臣指着薄义说，国舅呀。

薄义摇摇头说，不敢提呀，也不能提呀，扶灵的功劳能抵罪过，功臣不容怀疑。吴宝臣十分感慨地说，既然国舅不提，谁敢提呢。薄义乖巧地说，谁怀疑，谁提呀。吴宝臣不听话，把住薄义的手说，刚才的事不听我的，还有一件事，国舅一定得听我的。

还有话？这个时候薄义都想听。

吴宝臣低声说，你得帮王后。薄义点头说，这个自然，亲兄妹，她求过来，我自然帮，不要吴大人提醒。吴宝臣小心地问，求过什么事？薄义摇头。吴宝臣拍着薄义说，女人就是女人，遇到大事就跟没事一样。薄义咧着嘴巴说，王后能干，这么大的事能沉得住气，跟没事人一样。吴宝臣摇头说，傻吧。

听到有人骂王后，薄义受不了，问吴宝臣，当着我的面前，这种话你敢说出来？吴宝臣连忙道歉说，我心里有事，气急不过，管不住自己嘴巴。薄义不介意，接着说，不要骂王后，免得惹事生祸。

吴宝臣觉得自己过分，稳住心神说道，王后沉得住气，国舅沉得住气吗？薄义问，你担心什么？吴宝臣说，王后不着急，自有道理，国舅把富贵让给别人，不应该呀。一句话惹恼薄义，薄义反口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吴宝臣说，大王无子，公子无后，理当薄王后当家。薄义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地问，谁会和王后抢位子？吴宝臣说，没人。

既然这样，薄义就不明白了，还有什么的担心的。吴宝臣迎着薄义说，有人和你抢位子。薄义觉得吴宝臣话里藏话，一时琢磨不出来。

吴宝臣接着说，国舅手里有什么？薄义摊开双手说，我是大臣，听大王的，听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