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选手英姑(1 / 3)
英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想过去,不明白,想想往后,满头不明白。
身边沉睡的抹喜发出轻轻的呼吸声,已入梦乡。
英姑悄声起床,走到外面。
陈名闻正守在院子里,守着灵棺,来树儿伴在腿边,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
英姑轻声唤着来树儿,引着回屋里,扶着上床,盖好被袱,转身出来,慢慢地坐在陈名闻身边,看着灵棺,又像是看着前方。
陈名闻问,夫人睡不着觉?英姑说,一路上最辛苦的就是陈大人,虽然是文人,我们当个大将军用。陈名闻说,遇到也不避着,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英姑指着宝公子的灵棺说,这家伙遇到事的时候管用吗?陈名闻说,这种苦兮兮的事,公子也没遇到过。
英姑听罢,抬头看着天空说,当公子真好,转辈子我也要当公子,自己人都没了,还搅得活人不得安宁。陈名闻说,你们两人要商量好,如果抢着当,有一个人得让着。英姑说,当然是他得让我咯。陈名闻认可说,公子心善,自会让着夫人。
英姑转头问陈名闻,他们听得到我们说话吗?说起的人是大王和公子。陈名闻说,说话做事由着自己去办,凭靠的是良心。人家听到与否,那是人家的事情。英姑说,是我多心,一个人的时候想和他说说话。陈名闻说,这一路上的事,本不该夫人遭遇。英姑微微摇着头,继续说,还好,都走到百花关了,前头就是京师。陈名闻说,往后越来越难。
英姑不想让两个人都悲观不起,鼓励自己,也鼓励陈名闻说,我就是想和他们说说事情,也让他们知道,有时候人真没办法,如果他们有灵性,得帮助我们。
陈名闻默然不语。
英姑面向灵棺接着说,刚才和卢君说些事情,请他护送灵棺,卢君躲得很远。陈名闻说,他没躲远,他在用秦崇义。看起来事事不沾边,结果样样握在手里。百花关的将军,不简单,不到最后关口,不会出手。英姑说,怕是我没说周全,使他没想法。陈名闻说,不会。
英姑回想着当时卢君样子,良久说,已经想不起来卢君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陈名闻安慰说,夫人不要着急。卢君是个大明白人,起先不参乎,等想明白再参乎进来,一定到了必胜的地步。
英姑沉思片刻,对陈名闻说,我一定把灵棺让给卢君,说服他去京师。陈名闻听罢大惊,连声说,不可。英姑追问缘由。陈名闻说,我们一定让,他一定不取。英姑问道理。陈名闻说,他是卢君,不听人摆布。英姑说,这可怎么办呢?我们到京师没有依靠,只能让人摆布。
陈名闻无法劝解,白白地说,我们往前走,去京师,到那里一定会有办法的。
英姑没多办法,只好认可陈名闻,也认可自己,喃喃地说,我只有一份心思,一份念想,让公子早些回家。陈名闻说,一路上的辛苦,快要结果子了。英姑说,我时常在想,如果能保住来英,如果陈大人没有地方去,不如和我们一起过日子吧。陈名闻摇头说,公子没了,我的罪过不比谁不小,可能哪里都去不成呢。
话本无心,英姑听出一番意义,回应道,看起来,京师一定得去,是功是过,是福是祸,听凭朝廷议论。陈名闻迟疑片刻,似乎觉得英姑无奈,便说,夫人不要对我有疑心。
英姑听到这句没有来由的话,十分诚恳地说,这一路走过来,互相帮助,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怀疑你呢。陈名闻道歉说,怪我多想了。英姑说,我从来没想过会在京师过日子。陈名闻忍不住说,这样最好,回自己家过日子最踏实。英姑不明白。陈名闻说,那里的女人个个厉害,我吃不消。
英姑刚刚笑起来,忽然看见灵棺,伸手捂着嘴巴让自己闭口,责怪自己不敬。
陈名闻说,无论如何,夫人得站在前面。英姑说,我是山野女子,什么都不懂。陈名闻劝解说,我们得让来英活下来。英姑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过了良久再抬头时已泪流满面,对陈名闻说,我一个女人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男人躺在木头里面,有再多的想法又有何用处!我仔细想过了,样样都办不到。陈名闻央求说,夫人的想法,说出来听听。英姑傻傻地说,我说出来,陈大人不要笑话我。
陈名闻很开心,感觉像和妹妹说话聊天。
英姑慢慢说,公子已经这样了,不能活过来;来水儿已经这样了,谁也不能保他性命。陈名闻感叹说,这事没法说,命吧。英姑说,我一直在想能不能保住来英。陈名闻觉得新奇,没料到英姑也会算计这事,回应说,很难。英姑叹气说,我藏着私心,做个好人,把灵棺送给卢君。如果他有良心,应该记得人情,放来英一马。
真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陈名闻耐心解释说,你推着人家往这条路上走,不能期望他还有人情。英姑追问,你说的是卢君吗?他看着面善,会没良心吗?陈名闻说,不管怎样,赵如意让来水儿活到现在,还算有点良心。夫人看着卢君面善,就断定人家有无良心,会上当的。
英姑左右不是,叹气说,我怎办呢?陈名闻说,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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