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药片（1 / 2）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嘟——嘟——嘟——”

男孩皱着眉，看着电话里的提示十分不解：“我手机是不是坏了？学校怎么会不在服务区？”

“您今天又不去学校吗？”机器人问。

“如果是‘知识的殿堂’我当然去啦。”男孩抱着手机头也不抬，“但是这个国家里只有‘名利的阶梯’。”

机器人沉默片刻，说道：“我大概懂了。根据我的资料库，盘国一百多年前进行的‘白话文运动’将语言进行了通俗化的变革，其意图是方便知识的传播和理解。可是到了现在，白话文已经沦为知识阶级自媚的工具，畸形的专业化远远超过表达性。”

“也许吧。”男孩看着窗外还未停下的大雨，毫无干劲，“爸爸怎么还没回来。”

“噢！”机器人突然发出一声不寻常的惊叫。

“你怎么了？”男孩忙上前查看。

“小主人，也许你需要帮我维修一下，”机器人仿真人体的上半身在工作台上焦急地360度旋转起来，“我连不上网了。”

另一边，教堂中的人越来越少了。离开的人有些一生的心血价值在这场雨中化为乌有，有些悲叹人类文明已经无药可救了，有些对这场讨论的结果并不在意……还有些人忙着向世界人民示警，但已无能为力了——通讯彻底瘫痪了，警报像暴风中的红丝巾随风飘扬便再也见不到踪影，而人们在家中，继续着往常的生活，以为这不过是倒霉的一天，丝毫没有察觉一种刚被命名为“淤斓蟲”的外星生物已经带来末日。

“我申请解开机器人意识植入的限制。对于地外的不可知状态，我认为投入机器人是最佳方案。”温计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次发言。

“不，正相反，温教授，你认为是否应该毁灭所有机器人，以防止它们成为淤斓蟲的躯壳？”一个人对温计提出质疑。

“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从目前来看，淤斓蟲并不具备较高的智慧，我认为你说的这些不构成问题。”温计回答道。

“总有万一吧。”那个人声音略弱地补充道。一时间，教堂内的人都沉默了。

最后，那名军方的老者说道：“我认为确实有必要对机器人采取手段。如果淤斓蟲通过机器人产生了智慧，我们面对的敌人将变成人类文明的未来。”

“不，科学没有那么多万一，”面对众多质疑，温计坚定地矗立在耶和华的注视下， “任何方案都没有绝对的成功，只有实验才能说话。科学从来都是无数的试错，用科学解决问题也从来不是通过一个捷径就解决所有问题，只要做好充足的风险预估，我们便能在这场大雨中见招拆招，安然渡去。”

工作室的窗外愈发阴沉，室内的灯光有些有心无力。

“我觉得你没问题。”男孩合上机器人胸膛的最后一片外壳，皱着眉说道。

“根据资料库，如果这不是我的问题，那么整个世界的电波都出问题了。”机器人说道。

男孩心烦意乱地看向窗外：“我出去转转。”

“温教授所言几乎可以算作是我们所有人的人生信条。”一个面如刀削的人略微驼背地站在祷告席上，“但是据我所知，温教授曾经在机器人的研究上有过有违道德的行为——比如，擅自将绝症患者的意识数据化用于机器人自我意识的训练。”

此言一出，本来偏向温计的局势再次逆转。众人看向温计的目光带上审视，温计则脸色一沉。那人继续说道：“并且，我听闻温教授一直将机器人当作新人类在培养，只是受制于本国在科研上的一些限制，才始终未能迈入那道门槛。我有理由怀疑您只是借这个机会完成您的私愿，出于某种造物主的情节。而一旦诞生了一种凌驾于人的新物种，在当下的情形，我们真的不会徒增更可怕的敌人吗？”

众人的私语与窗外的淅淅沥沥融为一团。何骆拉住温计的手，微微摇头。

“噗啊。”男孩艰难地推开工作室的门，踉跄地逃了回来。他丢掉坑坑洼洼的铁板，累倒在地。他的双手手心被铁板磨得破了皮，血和泥混在一起，像岩浆探测图。而他手腕挂着的雨伞早已成了破破烂烂的废品。他大喘气道：“怎么了这是？世界末日了吗？”

“呵呵，还真是。”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回应了他。

“爸爸！”男孩一扫疲惫，发现温计就躺在工作室的另一头。只是此时的温计一改往常的春风和煦，浑身酒气，衣冠不整，金丝眼镜的一片镜片都不知为何有了裂痕。这时男孩才发现了工作室的异样：所有工具和机器人都不见了。

“爸爸，贝希摩斯呢？”那是先前那个机器人的名字，男孩起的，只有温计和男孩两个人知道。

“被要求销毁了，上面的要求。”温计目光呆滞地回答。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了贝希摩斯？”男孩大惊失色，眼眶已有泪水。

“因为我们的梦为庸人所害怕，被自诩清高的人诋毁来彰显他们的人格。”温计脸上的肌肉不规则地抽动，像是有什么要突破而出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