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旧病复发 下(1 / 2)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媚张开眼睛就看见他支着胳膊,趴在床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一脸的苦大仇深。
“你怎么……我……”环顾四周,记忆慢慢恢复,她猛然记起自己昏倒时的情景,印象里似乎吐了血,不觉有些后怕,更有几分庆幸。
“看,我终于把你吵醒了!我就知道你受不了,一定会醒来过骂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有水,他随便抹了两把,便要回身呼唤莲香。
钟离媚定了定神儿,动动手指,扯住他的衣襟,低声道,“不用叫她了……”
“怎么不用叫,莲香医术很好的!”
“她活到这么大,只记得一种脉象。”说着,她右手搭上左手的腕子,复又听了听右手的脉象,轻轻拍了拍胸口,才继续道,“莲香对医科不敏感,只认得我病发时的脉象。所以,她只负责在我病发的时候,把我救醒。”
尽管她说的笃定,殷见深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试探着问道,“你现在确定你自己没事了吗?炉子上还温着半碗药,要不,你喝了吧。”
“那药我从小喝到大,闻着味儿都恶心。”
“可,还是喝了好吧。”见钟离媚要起来,他赶紧站起身,扶着人坐好。
她注意到殷见深脸上的泪痕和他微红的眼眶,但并没有说破,“放银针的药箱里有个琥珀瓶子,你给我拿来,顺便端碗水。”
“好。”殷见深拿了药瓶,盯着人吃了药,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归了位,“幸亏你在子时前醒过来,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你刚才那样子,可真吓人。”
钟离媚心里美滋滋的,瞟了他一眼,含笑嗔道,“那有什么好怕的,亏你还是个大男人。”
“我又不知道你有老毛病?平时看你活碰乱跳的,谁知道一掉头,就怎么叫都不吭声。”
殷见深当真是吓的六神无主,眼看着她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便忍不住开始倒苦水,“还有啊,你明知道自己不好,还要把我支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爷就那么没用,呆在这儿只能给你添乱吗?”
“我那不是……”稍一高声,胸口仍旧发涨,带起几分撕裂似的疼,钟离媚呼吸一窒,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
殷见深见她咳的脸色有些泛红,禁不住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就要起身叫人,“你不舒服的话就别硬扛着。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你给我安静的坐会儿……”钟离媚低低吼了一声,侧目白了他一眼。见他皱着眉头,一脸担忧,随即缓和了语调,解释道,“莲香那丫头忘了给我吃止血的药,要不然我早就醒了。”
莲香也忒不专业了,看着人吐了血,还不知道给吃止血的药,真是不敏感的可以!想到这里,殷见深便往她跟前凑了凑,“要不然,改天你教教我吧?”
“教你什么?”
“把莲香救你的法子教给我。要是下回,她再这么丢三落四,万一你醒不过来,小爷找谁哭去!”
听他这么说,钟离媚心头泛起一阵暖意,挑眉问道,“你学得会吗?”
“什么叫学得会吗?小爷我的脑袋可比她灵光多了。得空,你得好好教我,小爷信不过那丫头。你再像今天似的,小爷就亲自上阵。假手旁人,还不够着急的!你不知道……”
殷见深对着她从来没有欺瞒的念头,习惯了心里怎么想、嘴上怎么说。拉着她的手,说的一本正经。
钟离媚静静的望着他,尽管极想躺下睡一觉,可单凭他这份心思,就不忍心打断,便由着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下去。
子时刚到,莲香便想进去看一看钟离媚的状况。可没等她抬手敲门,就听见自家小姐低缓的笑声以及殷见深哄劝的说辞。不由暗喜,谢天谢地,大小姐总算熬过这一关了!
夜色深沉,窗外一片静谧,烛花积了厚厚的一层,望了望天光,钟离媚忽的想起他明天的武试,不免心生愧疚,“看来,你只能明天一早回去了。”
“我是明天下午比试,头着中午回去都来得及。”
钟离媚微微点头,便想招呼人给他收拾屋子,伺候他就寝。可谁成想,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我在门外的榻上将就睡一宿得了。再说,你刚好,隔得远了我也不放心。”
这里的榻子哪能睡人?又窄有硬不说,跟不回春的软榻根本没得比?何况,已经入了秋,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你等等!”看他起身要走,钟离媚心下一急,便向里挪了挪,拖了条被子扔给他,说道,“赏你的!赶紧上来吧!”
“啊?哦!”他先是一怔,随即喜出望外,利落的脱了靴子和外袍,轻手轻脚的躺了下去,向她身边靠了又靠。
“是床不够大吗?你总挤我做什么?你再往里挤,我这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闻言,殷见深果真不敢再动,侧过身,望着她的后脑,轻声道,“那簪子我替你收着,等我找到更好的,再一并还你。”
他没有跟殷见清攀比、一较高下的心思,只怕钟离媚再看见簪子,伤出个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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