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离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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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天气如那渐渐冷却的沸水,越来越凉了。春花爹的身体恰似那风中残烛,一天不如一天了。

有一天,他竟然咳出了殷红如血的痰液,仿若一朵凋零的红梅。他瞒着家里的人,看着心爱的孙子钢蛋,满脸的愁容犹如乌云密布。其实,他并非怕死,只是那多年来如巨石般压在心头的心病,让他憋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他的宝贝儿子和宝贝孙子,他或许早已支撑不住。他深知自己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犹如那即将燃尽的蜡烛。

她望着春花娘忙碌的身影,张了张嘴,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询问,可不到最后一刻,那些话就如鱼刺般哽在喉间,怎么也问不出口。

他觉得这一切荒唐至极,即便如此,他也不愿将这个秘密带入棺材,他渴望真相,即便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终于有一天,春花爹如那被压垮的骆驼一般,再也撑不住了。他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人,软绵绵地坐在槐树底下,地上铺满了如金色地毯般的落叶。

他只觉得一阵腥甜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嗓子,一大口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吐在了门口的落叶上,仿佛开出了一朵鲜红色的妖异之花,是如此的刺眼,刺得他的眼睛都无法睁开。

等他苏醒过来时,已经如同一个失去了生机的木偶般,直挺挺地躺到了床上。

村医无奈地摇着头走了,春花娘则像一个被抽走了生命力的花朵,红着眼睛坐在床头。他深知自己的大限将至,他用那仿佛被重锤敲打过的声音,吃力地问道:“孩子们呢?”

春花娘说:“除了女女,都在外屋跪着哩!”“女女……”春花爹苦笑了一下,那笑容仿佛是在寒风中颤抖的残叶,“随她去吧,她终究是恨我的。”春花娘说:“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养身体。”春花爹却像一个固执的孩子般,摇了摇头:“我知道我快要走了,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春花娘疑惑地看着他,眼中的泪水仿佛都凝固了,她问道:“孩子爹,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春花爹喘了半天气,那声音仿佛是从破旧的风箱中挤出来的一般,缓慢而又艰难地问道:“老大是我亲生的吗?”

春花娘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惊讶得连哭都忘记了,她大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老大当然是你如假包换亲生的了!”

“那为什么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除了老二,其它孩子多少都有点我的影子,只有他完全和我不一样。”

春花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春花爹怀疑老大不是他的孩子,其实是有原因的。

说来也奇怪,春花娘嫁给春花爹后,就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结婚八年了才生下老大,而且此后都是每隔八年才生下一个孩子。

他们的孩子年龄皆相差八岁,仿佛被施了某种神秘的魔咒,然而,春花的降临却如一道破晓的晨曦,打破了这长久的沉寂。

当春花娘怀上春花时,她刚刚诞下春花的小姐姐,还误以为自己的月事已绝,未曾在意。家中众人皆未曾察觉,只因其身形瘦小,走路时微微前倾。

直至腹痛难忍,春花呱呱坠地,众人才惊觉,原来她早已身怀六甲。

春花爹又问道:“孩子的舅舅可是亲舅舅?”

“那是自然!”春花娘斩钉截铁地说。“那你为何……”“孩子他爹,我知晓你欲问何事,且听我慢慢道来,待我说完,你也需回答我的疑惑。你先歇息片刻。”

春花娘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春花他爹要问什么,所以她打断了春花爹的话,春花爹颔首示意,春花娘的思绪渐渐飘远,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初为人妇的那几年,我始终未能有孕,心中愈发焦急。

于是,我央求哥哥为我诊脉,他说我体质虚寒,不易受孕,便开了药方让我服用。

我听闻是自身的缘故,生怕你对我心生嫌隙,便央求哥哥替我隐瞒。

每至夜半,你安然入睡后,我便悄然前往哥哥的房间,喝下哥哥在屋内为我熬煮的汤药。

如此过了一段时日,果真有了身孕,后来便生下了老大。

反正已有孩子,此后便不再服药。谁曾想,八年后又诞下了老二,再过八年,生下了女女,又过了八年,迎来了老四妮子。

而春花的到来,却实属意料之外。

我猜想,或许是你目睹我夜半出入哥哥的房间,又因你此前并不知晓我们的底细,才怀疑我和哥哥不是亲兄妹,才怀疑老大不是亲生的吧!”

春花爹微微颔首。

“你尽可将心放在肚子里,老大绝对是你的亲生儿子,我哥亦是我的亲哥哥。”

春花他爹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也和缓了许多。

春花娘疑惑的问道:“我该说的都已言明,我且问你,那日明明河水即将涨潮,老大为何还要去河边,我哥又为何知晓老大在河边?”

春花爹缓缓闭上双眼,须臾,他猛地睁开眼睛,说道:“是我让老大去的,我只道今日河水涨潮鱼多,你娘想吃鱼,他舅亦是我遣去的,给他说今日涨潮老大去河边为他娘捉鱼去了,他舅想也没有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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