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狗文学（2 / 4）

威胁我？”

游无恹想说不是，下意识想与她解释，又念及她三番两次哄骗他的事，金色的眸子里情绪一片冷沉。

乌琢唇边笑弧却越来越大。

“小无，我对你很坏吗？"她的声音缓而清晰。“我认识你时，你多可怜。没有父亲，母亲早逝，一个人孤零零活着，"乌琢轻声回忆道，“又因为天生带病，十几年的自由都被人管束。”“他们对你不怎么样吧，你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那所房子里，连交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仅在用及你时，才会宽限一般让你看眼外面的世界。”游无恹垂眼盯着她，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眸色更加幽深：“你想说什么？″

“你会发病，犯起病来谁都不认，游泠在时都会被她厌弃。"乌琢的话里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我记得，你曾经抱养过一只猫。可惜啊，它怕你畏惧你，在你发病后被人抱走了，连它都不要你。”“你的猫走了，你不甘心。你从星际海盗的船舱里把我带出来，当作“猫′来养。”

乌琢顿了顿，又故意咧开了嘴：“我想说。”“你真让人恶心。”

她一字一句道。

“不是……我没有，"游无恹瞳孔骤缩，被一股毫不掩饰的厌恶情绪刺痛，他本能张口否认。

言毕，他又意识到了不对，话音里透着些沙哑，勉力支撑起冷意：“不，你故意的，你又开始了，我不会上当。”

“我又怎么，"乌琢无辜道，“你的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吗？”“发起病来和异兽没两样，毫无理智、凶残狂躁，见到谁都攻击，甚至还能嗜血成癖。"乌琢轻嘶一声，“这可比异种可怕多了，偏偏你父母身上又查不出半点问题。”

眼睑上的手不自知地颤抖着，乌琢抬起指节，压住了他的虎口。“所以啊，只能被归类于怪胎。”

她目光澄澈地总结：“被迫与怪胎为伍，谁不恶心呢？”不，不是这样的……

游无恹想说话，想反驳，可嘴唇发白，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再也撑不住冷峻的姿态，呼吸渐紊乱，胸口一起一伏地吐着气。眼睫轻颤间，一抹薄红从眼尾泅开，仿佛要沁出血来。乌琢掌心锢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介于安抚与控制之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紧盯着那只手，微张的唇抿了又抿，喘息声愈发急促凌乱。乌琢强忍心底厌意，将他的手一点点下移。游无恹冰凉的指尖触上了她的脖颈，皮肤底下，正是鲜活跳动着的动脉。他脸色骤变，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翳。

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他的瞳孔陡然收缩，化作蛇类动物般的金色竖瞳，周身气息立时阴森可怖了起来。

“我猜猜，你还是没能摆脱那个癖好…”乌琢缓缓道，“星兽的血，滋味如何？”

她说完，半垂着眸，将他的手往后带了带。“还是说，"她挑着声音问，“不及人的？”游无恹被她握住的手腕已经麻木，指尖触感却格外清晰。这处位置，有一块凹陷的陈旧咬痕，他再熟悉不过。

“他们鄙弃你、厌恶你，所有人，甚至连那只猫。只有我不惧你、愿意同你说话，连你发病时也能容忍下去，"乌琢轻叹口气，“我对你这样好，而你呢，你会一次又一次地反咬。”

游无恹竖起的瞳孔剧颤，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他身体后退，摇着头，喉咙里的音节破碎重复：“没有……没。”乌琢继续道：“我待你好，你却冷不丁地一口咬了下来，那时候我没有丝毫反抗之力，险些在你发病时丧了命。”

“终究还是条，疯咬人的一一"她话里的恶意刻意加诸。“够了！“游无恹再也忍受不住。

“别说了，求求你…“他双眼通红，像酝了一层血，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下沉，一点点塌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我能控制……能控制住了。”他头埋在臂弯里，语无伦次地喃喃着。

乌琢弯腰，轻轻托起他的脸。

“没有我，你的病症会好转吗？那时候你总是毫无征兆地发作，而现在，却能像正常人一样读军校，打比赛，甚至发病时也能控制自己不伤人。”她顿了顿，又低声道，“你是好了，我脖子后的伤，依旧留在那。”游无恹怔怔地望着她，眼神却失去了焦点，金色竖瞳外渗出一圈细密的红丝。

“对不起，对不起，"他在恍惚中道着歉，机械重复着，呼吸急促得快要背过气。

他的脑中弦好似绷断了，思维变成了一地碎片，逐渐不知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唯剩下哀求的本能还在挣扎，“别丢下我，别……别，求你！”游无恹仿佛被隔绝在世界外，周围一切都模糊遥远了，他想睁大眼看清什么，但视野里只有漆黑。

好痛苦，身体像是被分裂，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着，在被割裂撕扯着。

游无恹浑身渗出了冷汗，湿漉漉的黑发紧贴在额上，他脸色苍白，整个人如从水里浸了出来。记忆中无数个痛苦的画面在此时闪过，令他全身泛起了寒冷般的颤栗。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不，从有意识开始，他就是痛苦的。游泠还在时，他同冰冷的机械和束缚带为伴。她说要为他治病，将他送去一间间研究所，被电击、被无数的针管刺穿皮肤。治不好、根本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