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1 / 2）

第45章及笄

晨光熹微。

不远处的山腰被云雾层层缭绕着，初日透过这薄雾，探进了岑明莺住处后的花坛中。

岑明莺才用过早膳，便匆匆换了衣裳，走到花坛前。看着那毫无动静的土壤，她蓦地紧了紧眉头，叹了口气。

“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她垂头丧气地自言自语。虽说今天才是刚种下种子的第一日，但好歹也得有些动静吧。

照这般进度来看，她都快要认为这种子是真被洛箫动了手脚，那个赌约也是被他证着来做的。

岑明莺郁闷地用指尖点了点泥土，一抹棕黑色的土壤顿时沾在了手里，她用指腹缓慢摩挲着，脑海中忽地想起洛箫前几日同她说的话。一一“这枚种子是我血液所灌，与我心意相通。”“唉。“她用手撑着半边脑袋，也不知道洛箫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或者是，他一直都是一个令她琢磨不透的人。

正思量着，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少年音：

“盈盈，生辰快乐！”

对方脚步匆匆地往她这里赶来，面上带着几分欣喜：“走，今日我带你去过生辰。”

岑明莺愣神的间隙，他便已经拉上了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带着她出了院落，眼看着洛箫要往宫墙处走，岑明莺赶忙出声提醒道：“洛箫，你与二皇子今日不用议事吗？何况,今日更不是休沐日-一”她的话被洛箫打断,她看见洛箫眼睛弯弯地看着她，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表情，岑明莺甚至可以从他的眼神里读出…解脱的意味。“但是今日，是你的生辰。昨日回去后，我便想了一夜，该如何好好同你过这生辰。终于，我想到了。”

岑明莺几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被洛箫的说辞挡了回去：“其余的你不必忧心，我早已同二皇子告过假，他也准许了我们出宫，所以一”她正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却见洛箫突然凑近了她，极小声地同她说：“今日我只属于你。”

周围顿时静默无声，只有一只燕子飞过低空，翅膀扑闪的声音滑过了两人的耳畔。

岑明莺涨红了一张脸，她堪堪别过视线，避开了洛箫笑意盎然的目光："放肆。”

洛箫不再有别的话语，不过他笑得倒是越来越大声，随即，他带着岑明莺装扮成了普通百姓的模样，乘坐着二皇子一位亲信的马车，出了宫。“公子，姑娘，在下便先告退了。“那位亲信同他们认认真真鞠了个躬，便驾驶着马车去了市集的另一头。

燕国市集不比上京城那般热闹，但也有着熙攘人群与嬉戏的儿童。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手里摇着个拨浪鼓，脚下飞快地跑着，嘴里不断唱起童谣来。

岑明莺被他欢快的歌声吸引，不由得笑了笑。她虽然听不懂燕国民间俗语，可这感情却真真实实往她心里去。

宫外可比宫内热闹多了，处处渲染着烟火气。回想起在上京城过上元的那回，她心中也是这般的高兴。

况且，身旁的人未变，只不过上元节的时候她真正意义上第一回出宫。是心理的出宫，不再被那层层枷锁束缚。

洛箫见她似乎出了神，便向小贩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她：“没想到燕国居然也有这般玩意儿，我还记得当初在上京，我们也买了这串冰糖葫芦，只不过，”

他揶揄道：“当时你还嫌酸，嫌苦。这串你尝尝，我认为定然没有上京时候的那番酸苦了。”

岑明莺向他点点头，接过冰糖葫芦，嘴中咬了一口，糖衣裹着咬碎的山楂滑入喉咙，一股甜味缓缓在嘴中蔓延开。

确实很甜。

她想。

只不过她已经记不清，当时的苦，究竟是冰糖葫芦的苦，还是心里的苦了。“洛箫，"她回握住了他的手。

洛箫闻言，收回打量铺子的视线，看见她正垂着眸，像是有心事一般，便耐心问道：“怎么啦？”

少女似在纠结，眉头几次紧了又松，她终究还是侧过脸去，道：“只有生辰才能出宫吗？”

“当然不是。“洛箫听到是这个问题，心中悬着的心放下，“往后啊，不论什么日子，只要盈盈想出宫玩，去哪里，我都陪着你。”“计划成功后，我就带着你游山玩水，远走他乡，我们也不要屈居在这四角宫墙之间了，好不好？”

他弯下腰，同她平视，丹凤眼微微闪动着，岑明莺总感觉他动了真心，心囗处剧烈跳了跳。

“好，我们到时候便策马于江湖，你可要答应我，像在幻境中说的那样。她别扭地接上。“无论天南海北，我在哪，你就在哪。”洛箫笑着应了：“我答应你。我还要带你去个地方。”“什么地方？"她被洛箫突如其来地转移话题给惊了惊，可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便牵着她一路小跑，穿过拥挤的人群，掠过叫卖的商贩，一直到小溪边。这里也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好像是在沿着溪边赏景。洛箫骤然将身上戴着的所有银饰都卸了下来，叮铃铃的声响一下子湮灭，岑明莺垂眸，发现那些银饰都被收集进了他的腰际。“你怎么把这些银饰都摘了？”

“为了不泄露我的身份。"他简短地说道，趁岑明莺在看他的银饰，他又将手中一直握着的一样物什塞进了岑明莺手里。岑明莺察觉到手里多了异物，便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