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盖头(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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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让人感到亲近的那一挂面相。

就如现在这样,整个人冷若冰霜。

霜花退至下颚间竟受阻般停滞住一-是那道碍事的符咒在经脉中作祟。白冤不疾不徐的耗着,眉目冷定从容,然后心无旁骛的调节内息,约莫一炷香过后,覆着刑疤的霜花终于又褪下去寸许。刑疤被抹去的过程是无比漫长且煎熬的,无尽的沉冤纷至沓来,皆是亡人的不甘与怨愤,她都一一承担了。

忽然。

“冤枉。”

一声绝望透顶的喊冤毫无预兆地撞进她的神识中。白冤眉梢微微一抖,身体陡然像被扯进漩涡中一般,差点走岔了神。她连忙稳住心神,护住封冻的奇经八脉,然而又是一声凄绝的喊冤撞进她封闭的五感之中。

“我冤啊。”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白冤搭在膝头的手指微微收紧,识海遭受戾气冲击,又一道不甘的死怨强加而至。

“冤枉。”

“冤枉啊。”

“苍天无眼,我死亦不会瞑目!”

白冤倏然睁开双目,黑白分明的眼底尽显煞气。她周身的霜雪还未来得及消退,冷冽的寒气则瞬间扑灭了桌角那一盏豆火。白冤入定时神魂受创,有些坐不稳的撑住炕榻,却不慎搭在了一只过于热烫的手掌上。白冤心神动荡,并不在意自己抓到的是谁的手或其他什么,用力攥紧了。

冤枉!

冤枉!

冤枉!

魔咒似的响在耳际。

白冤努力定神,身体隐约变得透白起来,像一道能够透穿的虚魂,即将从这间土窑洞内消散而去。

她紧锁眉头,牢牢抓住周雅人的手。

昏沉中的周雅人似是被她攥疼了,又经寒气袭身,激得他半睁开眼眸,昏眩中看见一具薄透的虚影。

他下意识想要抽手,却被对方越发攥紧,攥得骨骼生疼。待那抹虚透的身影重回实质,白冤才缓缓松了抓握的力度,好似在这短暂须臾间终于挺过一遭。

白冤侧头望了眼窗扉,夜色长久得好似看不到黎明。她估摸了一下时辰,那去镇上抓药的车夫早就应该折返了才对,此刻怎会迟迟没有回来?白冤心底生出疑窦,莫不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哒哒马蹄踩在黄土沟壑间,顺着延绵的土丘往前行,悬挂车厢前的风灯在行驶中不断晃动。

黑咕隆咚的夜路上渐渐笼起了雾霭,暖黄的风灯只能照见方寸之距,车夫看不清前路,遂拉着缰绳减慢速度。

“这都走多久了?“车厢内的郎中忍不住撩开竹帘,露出小半张沧桑老脸,″怎么还没到啊?”

车夫扭头回答:“还没到呢,您坐稳了。”老郎中一把岁数眼神儿不大好,又是在起雾的夜间,更难分辨,他迟疑地打量道路两旁,却觉着分外陌生。

他行医数十年,这十里八村的大道小路他奔走了大半辈子,往返原村的道儿更是烂熟于心:“不对啊,不对不对。”车夫:“什么不对?”

“这路不对,你是不是走错道儿了?”

车夫心疑:“怎么可能,我们来时就走的这条道啊。”老郎中眯起眼睛,越发觉得这条路途陌生:“不对,你先停车,让老夫下来看看。”

车夫一勒缰绳停下,跳下马去搀扶老郎中。“按理说咱们走了大半个时辰,早该到了。"老郎中借力下了马车,提着那盏风灯在薄雾中探路,随即一拍大腿,“哎哟喂,我说怎么着,果真走岔了,这不是回镇里的道儿啊。”

车夫吃惊:“啥?我真走错了?!”

“可不就是吗!”

“那…那这是上哪儿的?咱往前走能拐到镇上吗?还是得掉头回去啊?”“这…“这一问却把老郎中难住了,因为他也不认得这条路究竞通往何处,为保险起见,还是掉头回去比较妥当。

但此段道路尤为狭窄,不易调转马头,便决定再往前行驶一段。然而周遭的雾气越来越浓,前路也越发看不清,车夫生怕一个不慎就走到悬崖边上。正待提心吊胆之际,前方的黑幕中忽然响起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此铃声一响,马儿便受刺激般嘶鸣起来,马蹄踱得焦躁不安。车夫和郎中几度坐不稳,屁股颠了好几下。这马不知何故突然失控,竞在雾霭中横冲直撞的疯蹿起来。老郎中哎哟一声,身体失衡栽倒一侧,差点撞了脑门儿。他情急之下抓住车厢壁,才没让自己翻腾出去:“怎么回事?啊啊一”车夫连忙抓紧缰绳,狠狠制住扑哧带喘的躁动马匹,大声疾呼:“吁一一吁一一吁一一”

兵荒马乱好一场,车夫扯缰绳的手心虎口直接磨破了层皮,过程中折腾出来一身大汗,才好不容易制住突然失控的野马。“哎哟,哎哟喂……“郎中一把老骨头差点儿颠散了架。车夫也是惊魂未定,心有余悸,但还未等他安安生生喘口气,便见雾霭中黑影憧憧。

悬挂车前的风灯在方才那场横冲直撞的颠簸中剧烈摇晃着,照得雾霭中的黑影也在光晕中张牙舞爪的晃动,晃得车夫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瞠目结舌道:“什…什么东西?!”

而被晃得七荤八素的老郎中从马车门帘后探出来,晕头转向的张望了一眼,只觉天旋地转:“晕,哎哟,我头晕,你到底怎么赶车的,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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