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障碍(2 / 3)
影中看出了几分悠哉的感觉。前路明明可以直行,但是那带路的女人却绕了半个大圈的远道,无声无息地选了条平坦的地势走,避开了凹凸不平的直道。小丁瓜看到这里,心里顿时就不怎么埋怨她刚刚扔石子儿绊倒自己了。虽然她态度冷淡,说话也不中听,但是好像人还不赖,别的不说,起码对这瞎子蛮照顾的。
小丁瓜尾巴似的缀在后头,终于不吵不闹了。难得他消停下来,白冤这时微微侧过脸,用余光扫了眼老实巴交的小丁瓜一眼,指尖不空闲地把玩着一粒石子儿。
从小丁瓜的角度,只能看见她一点斜睨的眼角和长睫。但冷不丁被那余光一扫,小丁瓜就莫名有些忌惮她,生怕下一刻对方手里的石子儿就会弹到自己脚下,所以他一定要认真看路,绝不能像刚才一样粗心大忌。
山原之上起了风,吹落了树枝上零星几片枯叶,若再定睛一看,就能发现拔尖儿的枝头上抽出了嫩芽。
听风知无需用眼睛去看,便能在风中感受四时之变。初春已至,万物复苏,有什么东西擦着他的竹杖飞溅过去了,之前坑坑洼洼且枯藤石块满地的路途忽而变得平坦起来,使他没有再被绊过脚。而这一道,白冤是他的领路人。
周雅人抬眸,盲眼中拓下了对方清冷的背影,随着视线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她细长又灵巧的指尖。
眼盲的人心不盲,他又历来比别人敏感许多,当然知道此刻的坦途是怎么来的一一有人走在他前头,悄无声息地替他扫清了障碍。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周雅人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有种发潮的热意。既然对方做得无声无息,他便也不动声色。三人安然无事回到原村,来到一户挂着白丧布的窑院前。村子里就这一户人家办丧事,昨晚马车正好途经过,白冤道:“想必这里就是张铁柱的家了。”
但是大白天的门窗紧闭,院子里空无一人。小丁瓜着急知道爷爷下落,第一个跑上去敲门:“有人在家吗?有没有人?”
周雅人等了片刻,没听见别的动静:“屋里没人吗?”白冤试着推了推窑院的门,推不开:“门门是从里面插上的,应该有人在家。”
小丁瓜闻言,又大力捶了好几拳。
砰砰砰!
砰砰砰!
嗓门儿也大了好几倍:“开门啊,有没有人?!”喊完他又继续砸。
眶眶眶!
眶眶眶!
许是被这阵接连不休的砸门声砸得心慌,屋内总算响起了动静。窑洞门缓缓拉开不宽不窄的缝隙,刚好能探出一颗不圆不扁的脑门儿,那脑门儿上盘了条二指宽细的黑布条,做贼似的往外探头探脑,哑声问:“谁啊?”声音不大,刻意压低了,甚至带着几分怯意,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小丁瓜张嘴就喊:“歙,叔,是我,我是小丁瓜,镇子上丁郎中的孙子,您开下门行吗?”
“丁郎中的孙子?“那人语气有几分疑惑,半个脑袋仍然卡在门缝里不愿伸出来,“你有事吗?”
“叔,我就是想问一下,您有没有看见我爷爷?”那人说:“我怎么会看见你爷爷,没看见。”小丁瓜顿时就急了:“不是啊叔,您好好想想,昨晚我爷爷来原村给人瞧病,结果到现在都没回去,也找不见人,但是却在西头的荒山上找到了爷爷的药箱,我怕他遇到什么歹人了,所以想来问问您,昨晚你们在西头荒山上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我爷爷?”
“昨……昨晚……”那人不仅磕巴,甚至还带了颤音,“没……没有。”“叔……”
“没见过,快走。"里面的人说完,啪一声关上了门。但是不过片刻,外头又响起了敲门声。
但这会不是砸了。
笃笃笃!
敲得不疾不徐。
笃笃笃!
还挺有节奏感。
笃笃笃!
没完没了!
里头人被敲得心心烦意乱,于是乎,门又张开一条缝,那人颇为不耐烦:“别再敲了,都说了我没见过你爷爷。”
“哦,是这样。"白冤缓缓开了口,音不大,“我们在山原里闲逛时,无意中捡到张铁柱和黄小云的婚书,我寻思这种东西不该乱扔,就专程给你送来了。”白冤说完,便听见里头一阵抽气声,她道:“开门吧。”屋内磨蹭了好一阵,才听木门嘎吱一声。
白冤的视线越过低院墙,见一身穿麻衣的中年男人犹犹豫豫迈出门槛,脊背弯着,脖子也有些前倾,走路时蹑手蹑脚。男人到院子里抽开门门,打眼看见门外两位气质容貌皆不凡的男女时,稍稍迟疑了一下:“你们……”
周雅人有礼有度:“这位大哥,叨扰了。”男人防备的拦在院子门口,丝毫没有要招待人进门的意思:“婚,婚书呢?″
白冤不疾不徐地问:“冥婚啊?”
男人没作声,算是默认了。
“在我身上,顺道想跟主家讨杯水喝。“她也不问方便与否,更没有立刻将帖子奉还。
男人堵着门跟她对峙,此刻不远处有一白胡子老头拉着牛车慢悠悠走过来,男人避讳什么似的,立刻拉开门将这几位不速之客让了进来。他没允许几位不速之客进堂屋,反倒转过身,匆匆上去将自家屋门挂上锁,警惕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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