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3 / 6)

加入书签

,“这几天你一直昏迷,这院子好偏啊。我托姨娘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太子殿下住在这里,将你安置在这小院中,每日派名医照料。我前晚来过一次,那时你还昏迷着。”

杜玄渊淡淡看她一眼,“你打听我做什么?”没想到他这么问,陈荦一时语塞,“就是看看……看看你没有伤了性命。那日靖安台比武,好凶险……

杜玄渊昏迷太久,醒来之后,李棠来过一趟,陈荦是第二个来看他的人,就是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陈荦,这礼宾馆四周都有太子府的禁卫,你怎么进来的?”陈荦心虚地看他一眼,“趁人不注意,从院墙处翻进来的。”“不像话。"杜玄渊身体极度虚弱,说话声音也低,陈荦一时没有听清他什么,看他表情却也不像责备。

陈荦:“原来这里叫礼宾馆,想来是节帅府用来接待贵客的地方了。普通百姓是不允靠近的,我那日刚刚走近,就被巡逻的将士喝开了,只有……杜玄渊醒过来后,一只手臂和腰以下已被锢住,疼得如同百蚁噬心,绕是他有极强的忍耐力,还是忍不住呼叫出声。几位名医在他疼晕过去时想了个法子,用银针暂时封住穴位,再配合汤药,先止住疼。此时药效正发,他感觉不到多疼,只觉得一片麻木。

他极力想把那日的情景驱赶出脑中,却越驱赶越是频繁地想,恨不得想得脑子都起火。入睡时却仍是那场景。那条漂亮的彩绸离他只有数尺之远,他却突然间脱了力,看着那彩绸在视线里飘忽而去……之后,他感到一阵此生未有过的锐痛,最后一个念头是觉得自己丢了太子左卫率的职分,接着就陷入了无边黑暗中,直至在这屋里醒来。

陈荦看到杜玄渊许久没说话,眼睛盯着自己被厚厚缠住的一只手臂,一动不动。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能看得出,杜玄渊身体跌跌落靖安台,那从来高高在上的神气也跟着跌落了。

她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她继续呆在这里也是打扰。“你既醒了,那就好了。你先好好歇息,过几日若有机会翻进来,我再来看你。”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陈荦利落地跳过窗台,伶俐的背影隐入海棠树丛中,不见了身影。杜玄渊还没来得及说话。看到她这样灵活,他口中突然泛出一阵苦水,他全不敢想……这一片麻木的身体什么时候才能这样跑动。陈荦摸着黑溜进申椒馆后院,韶音正在屋子门口焦急地等她。“楚楚,你去看望人家,怎的看了这么久?”“那人怎么样了?”

陈荦:“他醒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韶音又有些疑惑地问陈荦,“楚楚,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讲武大会那日人山人海,后方的百姓虽然跟着山呼,但看不到校场中的贵人,韶音至今都不知道山神庙中遇到的就是太子殿下李棠。在九幽天坑时,杜玄渊告诉陈荦李棠的真实身份,那是陷入绝境不得已而为。为免韶音担心,陈荦觉得还是不要跟她说了。

“姨娘,只知道他们是节度使府的贵客,想是身份很贵重的官差。人家两次帮助我们脱困,要是有机会,该报答人家的。若是他死了…”“呸呸呸,你别胡说。“韶音打断他,“既是醒来了,就一定会好的。”“嗯。”

韶音点点头,没把方才的问题放心上,拉着她进了屋子,“楚楚,你该早些回来,四娘方才叫人送来了为你做的衣裙头面,快来试试怎么样。”陈荦心里一惊,突然想到她梳拢的日子定在仲秋节后十七那日,而今天已是十三了。

样式华丽的长裙齐整地覆在薰笼上,被韶音细心料理得熨帖柔软,散发着沁人的馨香。韶音把屋里三盏灯都点亮,打开妆奁,里面摆放的花钿、步摇、镯子被照得光彩夺目。

陈荦在灯下愣住了,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华丽得耀眼的衣裙首饰,有一种极度不真实的错觉。好像这些东西全然不应该属于她。“成色看起来倒比清嘉她们几位得的好些。”陈荦默默地看着,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话说。灯火映照,韶音在陈荦那怔愣的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惊讶,悲意,不甘,还有什……韶音却不敢再看了,她不动声色地背过身去,忍住涌出眼眶的泪水。她爱这孩子,期许过她,逼迫过她,终于还是没能改变这孩子的命运……“不用试了,姨娘,既是馆内缝工量身定做,定是合适的。我今日累了,想早些歇息……

“好,早些歇息。”

韶音轻轻收起长裙和妆匣,将它们收到看不到的箱子里,和陈荦一起梳洗,躺到床上。长夜漫漫,韶音静静躺着,听到睡在不远处的陈荦辗转反侧。“楚楚,睡不着吗?”

“姨娘……

陈荦什么都没有说,辗转到半夜,终于沉沉睡去。睡不着的韶音轻轻翻起身来,找来蒲扇,为陈荦驱赶初秋夜里的闷热。把陈荦和清嘉护到十五岁,已经是韶音这些年最大的极限。早些年,四娘有些东家不知道的生意被韶音知道,韶音帮过她,一直替她保守这个秘密。这是这些年来,跟着韶音的两个女孩能在申椒馆中挣得片刻自由,将处子之身守到十五岁,拖无可拖才开始梳拢接客的原因。清嘉能遇到痴心心的祖方受,实在是她的无边之福。可还有陈荦呢?老天怎么不睁眼看看她的楚楚?给陈荦打了一夜扇子,天亮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