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夜(2 / 4)
着为边境将士驱灾度厄之事,七皇子带兵深入祁连山深处,已经一个月没有消息,皇帝惦念儿子,更不会轻易更改祖制。“老四怎么看?"皇帝撑着头看高见瑜。
“傩礼既是祭祀天神地祗,也是军武之礼,七弟带兵正在北方抗击匈奴,傩礼定然是不能省的。"高见琦拱手,“父皇若是不嫌王府简陋,就放在初九和儿臣的婚事一起办吧。”
太常寺卿腰弓得更低了些。
皇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他又说:“告诉户部,往年冬傩要用多少银钱,一分不少地送去兰陵王府。虽然不在宫中办,该有的仪式一样也不准少了。”后面这句话是叮嘱四皇子的。
高见琦连忙道:“儿臣遵旨。只是冬傩若与婚事一起办,宴饮仪仗的用资都能省下来,只需出个请傩戏的钱,要不了那么多,还请父皇收回成命。”“你就收着吧,你替朕省了一大笔钱,朕这个做父亲的,也得贴补贴补你的婚事。”
“儿臣惶恐。"高见瑜连忙谢恩。
皇帝闭起眼将众人挥退。
他不喜欢老四这样,时时谦卑,处处自轻。若是真的两袖清风也就罢了,明明收受了底下人的好处,在他面前还故作姿态,搞些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1
本来是个能做君主的可塑之才,却没有半分天潢贵胄应有的恣意昂扬之态,不够坦荡。
他主动将冬傩放在初九,真是为了替他分忧吗?大
“自然不是。"<1
王濯将檐下挂的雀笼挑了,抱着走进长房房中,接过丫鬟递上的暖罩,一边套在笼子上一边说:“四殿下心思深沉,绝不会好心替人分忧。”庾夫人倚在暖炉旁,专注看着她动作,觉得她说这话的模样十分可爱。就好像……憋着一股劲儿看四殿下不爽似的。不过想一想,成婚之后四殿下与四姑娘就是一家人,三夫人硬是姐妹俩将亲事换了,王濯看不惯他们二人,也属正常。她也不喜欢四姑娘那骄横做派。
庾夫人说话不耐烦起来:“那我便不去了,三房的婚事也不必我亲至,就说老爷足疾发作,我脱不开身。”
“婶母这鹌哥怕冷,入冬了就得放进屋养着。"王濯给食槽里撒了一把粟米。庾夫人却还想同仇敌汽地与她骂两句三房,又将话题引回来:“我看着谢槿那张脸就吃不下饭!还要我去赴她女儿的婚宴,我只嫌晦气!”王濯凝目一想,庾夫人好像鲜少这样疾言厉色地骂人,于是问道:“夫人与婶母生了龈龋?”
“何止是龈龋。“庾夫人磨着后槽牙道,“她得罪了新姑爷,要拿我的女儿去做人情,竞然不声不响地跑到婆母院中…”说到此处,她往窗外看了看,压低声音道:“竞直接将卢家的婚帖递到了婆母那里!”
王濯恍然明白过来。
二妹妹那样好的姑娘,难道真要嫁给一个废人?上一世她与长房素无交情,也不关心云湄嫁了谁,但这一世庾夫人待她这样好,云湄亦视她做亲姐妹,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三日后,王漱出阁。
荷芳院寅时就忙活起来,几个丫鬟将还未睡醒的四小姐扶到镜子前上妆,谢夫人进进出出清点嫁妆,操持家宴。
一个时辰后,青萝扶着新娘子出来。
先到正堂拜别父母,王景年心疼女儿,第三拜刚一结束就吩咐她起来了。许是因为要嫁去皇家做媳妇,王漱好似一夜间又变回了从前那个知书达理的世族小姐,礼数、问安都无可挑剔的。
谢夫人仔细检查妆面和嫁衣都妥贴了,还准备嘱咐些什么,才搭了手,母女二人便抱头痛哭起来,两个兄弟在门外听着,亦是心中伤感。“母亲,女儿走了。”
被长兄王洛背着出门时,王漱还攥着盖头迟迟不肯披。谢夫人只轻轻挥手,背过身去,不叫女儿看到她脸上的泪:“去吧,去吧。”
红绸搭上去,将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家隔绝。兰陵王府迎亲的队伍已在门前,高见珀身披大红喜袍,将人接了,带着一条街的嫁妆队伍,从朱雀大道向王府走去。晨迎昏行,晚上兰陵王府设宴。
高见琦虽是皇子,论出身却远远及不上王家,因而将新妇的亲眷一应请入府中,在前厅摆酒宴请宾客,又在后面新盖的园子设喜宴招待各家女眷。庾夫人没来,王濯与云湄坐在一桌,和谢家姐妹同席吃酒。酒过三巡,云湄与王濯咬耳朵:“今年的冬傩要放在四殿下的婚礼上办,不知道振子会不会来后宅跳傩戏。”
“张鼓悬乐,请巫吃鬼,想来是都要跳的。”“以前振子都是选十岁的童男童女,是当今太后娘娘将年纪改为十六岁之下,并且只用少年男子…“云湄越说声音越低,扭着身子道,“听说跳完傩戏太后娘娘就将人留在宫里了!"<1
她目光灼灼盯着王濯,王濯拖长尾音“哦"了一声。她倒是第一次听这样的八卦。
可惜前世死的太早,没熬到做太后,自然也体会不到这等乐趣。说话间,崔氏端着酒坐过来,将庶子的肩膀一揽:“说起来,太常问卜上天,说今年腊日不宜做傩戏,可陛下宁愿在王府办,也执意要……她转头笑问几个身边夫人:“你们知道这是为何?”那几个夫人都是四品官员的家眷,自然口称不知,齐齐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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