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2 / 3)
,那些靴子抽在身上像是挠痒痒………这让我很是奇怪,便回去问了老师,老师闻言只叹战争带来的不止是杀戮,还有各种各样于阴沟里滋生的偏见。”“我们常在一个屋檐下干活,因为迟到,我与老板关系还不错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他则会被打…有时候,在这么小的环境下,我会萌生出一些别的看法。比如说,在我们三个人之中,是否他才是被′侵略'方?是否他才算是可怜的那位?”
“可是我不允许他是,因为我的朋友、母亲皆死于三年前的那场攻城炮火中,他们被炸成了碎肉,我寻了很久也拼了好久才找到忙不过来的入殓师,恳求他百忙之中缝补我的母亲。谁让他生来便是洋人?谁让他生来便怀揣罪恶?”李绯妤仿佛有点喘不过来气,她也学着阿芎的模样靠在了树干上,一只手在自己的前胸顺着,才继续说道:“他麻木,难道我就不麻木吗?面对东吾城西南被划走当占区,面对时不时横征暴敛、勾结洋人的汉奸,面对时不时就死人的世风日下…我能做得也只有麻木。”
“我时而觉得他是要下油锅的罪人,时而觉得自己是将上十字架审判的恶人,时而又觉得我们两个不过是……生不逢时的可怜人。”“所以在冻得快要麻木的寒冬,两个来不及忏悔的人也会惺惺相惜到令人作呕。”
“每次不清醒的时候,我都会沉浸在美妙的梦中,他除了那身血脉也只是一个可怜人,为什么两个可怜人不能在肮脏血污下背着世俗结亲?清醒过来时,我又会甩自己几巴掌,问他凭什么、问自己凭什么……“这样急转直下的态度转变持续了很久,久到我们两个都快要变成疯子。结果有一天,他不疯了,他要拿上金条、踩上皮鞋、坐上家车坐镇占区,我从他的双眼里看不到往日的癫狂,只察觉到了侵略、占有、暴虐……他的血脉还是压过了一切。”
李绯妤顿了很久,才从那种撕扯的情绪中稍稍缓和了一点,她用手背挡了一下月光继而说道:“他带着东西,亲自到我家提亲。果不其然,父亲暴怒将东西都扔了出去,上了年纪的人气得手都止不住抖也要硬拿着大扫把将他推出去,父亲直接踏碎了我不清醒的梦,问我关于他的事,质问我学习都学进狗肚子里了?”
“我艰难地给他说,我想试试。试试……万一谷本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挫折,真的能洗退那些不干净的杂质,万一他真的选择以身入局守望和平,毕竞他自己也经由战争过了半辈子苦日子。可是我说出来的时候,自己根本不信,因为我看过他的眼睛,那不是一双可以热爱和平到改变东吾的眼睛。”“我不信他,但我跟他去了占区。事已至此,我不能逃避我的爱,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爱我。只是我们两个……像是两方对峙。他知道我了解了不少关于他做过的肮脏事,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他必须除掉我,就像下午围追堵截手我的那几个人一样。”
“我也知道,他会在某一天除掉我,我也会在那之前开枪杀了他。我不止在办公楼藏了枪……他混进占区多久,我就在那些他所管辖的地方藏了不下十把枪。或许,我比他更恶心、更奸诈、更险毒。或许,自从见到他那一刻起,我的脑海里就浮现了杀了他的念头。”
“不过结局是,我赢了。”
李绯妤陡然笑了起来,声音低低得不算刺耳,像是开在暗夜里的花霎时经历了盛开、衰败、枯萎。
她好似刚想起来来什么,遥遥一指一旁竖着的江海,低低地开口说道:“你问我昨夜为什么听到谷本就要赶你们走?”“因为我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东吾人,死在他手上。”李绯妤说完后仰在树干上,表情平淡地抬头看月亮,惋惜地说道:“可惜的是,今晚还是有十几人被牵连至死。”
她猛地站起来,朝董习走了几步深深地鞠躬道:"抱歉。”董习怔了一下,猛地朝前走了几步虚扶了她一把,嘴上很快地回道:“您杀了谷本,即是我等恩人,何出此言?”
“不,我若是刚认识他时便将其扼杀于摇篮…“李绯妤摇着头开口,表情狰狞痛苦。
江海听不下去了直接开口打断道:“就算你很早就杀了他,也依然会有人作恶东吾,不会是谷本也会是别人。”
“而如今,你枪毙的是占区三把手,和他有关系的罪恶链也由此洗刷一遍,虽不干净也胜过原来,可比当年给人打杂工的穷洋人厉害多了。”李绯妤闻言,只沉默地朝江海行了一个小礼,算是报答他开解自己的恩情。四下无言,阿芎在贯意中嘱咐江海道:“问他们两个,自己的尸身如何处置?什么时候归去无底轮回桥?”
江海将阿芎的话转述给面前的两只魂,他们听后皆思索了半响。随后,李绯妤率先开口道:“尸身的事,我死前请求过她了,我之罪恶只管挫骨撒灰。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等亲自送了父亲的棺木入土便走。”阿芎听了江海在贯意里的转述后,对着李绯好的方向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董习,无声地询问他。
董习的魂飘回了自己的身体,指了指口袋里的某处凸起,认真地说道:“口袋里是朋友的琉璃珠子,若是可以能将我的身体也变成琉璃珠子吗…好像有点难。”
他傻气地挠了挠头,开口说道:“跟我一起去杀谷本的那些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