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5 / 6)
手揉着眉心,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自雍王身上扫过:
“雍王盗取军中火药,谋害朝廷命官,即日起软禁于雍王府…待火药寻回,再做定夺。兵部尚书办事不力,知情不报,责其寻回火药,戴罪…“功”字尚未说出口,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不好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小太监神色惶恐,连滚带爬地奔上朝堂。他发丝凌乱,额间豆大的汗珠滚落,面色惨白如纸,几乎站立不稳。皇上面上的不悦更甚几分:“何事如此惊慌?”“陛下……陛下……小太监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林将军带兵深入敌营,遭了埋伏。敌方不知缘何得了火药相助,我军连连败退,军心涣散,又遭其乘胜追击……我方损失十万将士……林将军自觉有愧于陛下,拔剑自刎……”
“十万……十万……皇帝撑着龙案的手不住颤抖着:“十万……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胸腔翻涌而上,直冲喉头:“噗一一”浓稠的鲜血顷刻间自口中喷涌而出,重重溅落在身前龙案上。鲜红的血迹肆意蔓延,泅透了案上奏折,殷红刺目惊心。未及咽下的残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滴落在明黄色的龙袍上,与华贵的袍服形成鲜明对比。他身子一歪,直直地朝一侧倒去,手臂无力垂下,带落落案上的笔架。“陛下!陛下!"朝堂众臣惊慌失措,御前太监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双手颤抖着抱住皇帝:“传太医!快传太医!”果然有些东西,如果不能牢牢攥在自己手中,就算毁掉,也绝不能让敌国得到。
皇帝艰难地抬起眼皮,目光在封易初身上扫过,又无力地闭上眼睛。人也一样。
大
陛下的病越来越重了。
太医虽面上不说,但封易初也隐约能猜到,他恐怕撑不到年关了。十万战士身死疆场,此事虽不是他所为,却也与他有关。曾经用来保家卫国的东西,如今反过来伤他同胞。封易初不知自己是怎么拖着这副沉重的躯壳离开皇宫,又是如何行尸走肉般地穿过街巷,回到住处的。老旧院门紧闭着,封易初在屋前站定,推开院门。秋风乍起,带着丝丝凉意,院中老树上枯叶簌簌而下,像一只只折翼的蝶,飘旋着坠向地面,偶有一两片停在少女发间,被她晃着脑袋甩下。千提今日着一袭宝蓝色长裙,领口处绛红的料子衬得她肤色白皙几分。裙摆随秋风轻轻摇曳,仿若一泓流动的秋水。葱白的手指随意搭在摊开的话本之上,她撑着下巴坐于木桩凳上,却好似无心阅读,盈盈双眸早失了焦点,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簌簌飘落的秋叶。直到封易初在她身边坐下,她才堪堪回过神,冲他挤出一个微笑:“你回来啦?″
“嗯,“朝堂上所有烦心事都在看见她的刹那间被抛之脑后,他浅笑着点头。“回来了。”
“那个……“千提低垂着眼眸,水葱样的手指因紧张而揪着衣角,指尖微微泛白:“我……我有话与你说……”
封易初心中一阵窃喜,面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嗯?”少女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她下意识轻咬下唇,一抹红晕却在忆起昨夜缠绵拥吻的刹那自脸颊浮现,顺着耳尖一直蔓延至脖颈。犹豫再三,她终于鼓起勇气,微微偏头看向封易初,声音细若蚊虫:“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做丞相的面首?”
“嗯?“封易初皱了皱眉头,突然间被千提这个荒唐的想法逗得想笑。京都人人皆知,丞相与礼部尚书"有一腿”。他可没有什么好夺人妻的怪癖。且不说画扇瞧不瞧得上他,就算真瞧得上,只怕顾衍之的箭会先一步射穿他的脑门。
“你要是缺银子,我能养你的。"千提见他不答话,以为他还有什么顾虑,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翻转过来,手背向下。几块碎银落在封易初手心。
千提眨了眨眼睛,白皙的脸颊在日光映照下微微泛红:“我会刺绣,姜国皇室内传的手艺,随便拿出一幅都能卖个好价钱,断不会委屈你的。过些时日,带我联系上姜国在这边的眼线,我让他们送我二人出城,届时你也可以像寻常百姓那样去看外面广阔的天地。你……你不要做她的面首,好不好?”
封易初心中暗自窃喜,却没有表现出来。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强忍着不让嘴角上扬,不动声色道:
“公主自己都养面首,却不许我做别人的面首,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千提一时语塞,声音戛然而止。
她承认,在她心中,阿初与那些面首是不同的。从前她不懂事,瞧着谁长着好看、过得可怜,便都往宫里捡。
今日慕云琛将阿初叫走时,想到那名与他关系匪浅的女子,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涌现出他与别人相处的画面。
明明她从前与那些面首相处时,不曾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可那些她曾经以为寻常得不过再寻常的举动,带入到阿初和别的女子身上时,她心底又莫名的难过,好似被掏空了一块。
是啊,到底哪不一样呢?
分明是她的占有欲作祟,哪怕他只是与别的女子说句话,她心中也觉着失落。
千提深吸一口气,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好昂起脑袋,蛮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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