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贼(3 / 4)
“这帕子,你再瞧瞧……它………千提还欲开口解释,那伙计却已不耐烦地开始将她往门外推揉。
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站稳后,沉默片刻,终是无奈地转身离开。出门时,一名身着深褐色锦缎长衫的女子正好步入店中,与她擦肩而过。两人交错的瞬间,一阵秋风拂来,调皮地卷起斗笠上的白纱。千提发出一声低呼,赶忙伸手按住斗笠,埋头快步离开,生怕露出了真容,叫那狗贼国师的眼线瞧见了将她抓回去。白纱轻轻滑过女子的手背,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痒意。女子下意识侧头,目光落在千提身上,带着些许探寻的意味。她似乎想说什么,店内伙计却已匆匆迎上,汇报今日收支。待正事处理完,凌昔匆匆抬眼,方才那名头戴白纱的少女早没了踪影。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匆匆整理衣衫,在柜台站定,翻看着这几日的账目。一辆米车停在门前,有伙计扛着新运来的米进屋。恍然间,凌昔听见几名伙计交谈的声音:
“今天真是遇到个怪人了!"是方才看店的那名伙计。“怎么回事?怎么怪了?"另一人出声询问。凌昔被这声音吸引,微微侧目,又听那伙计道:“就刚才来了个姑娘,带着斗笠神神秘秘的不说,一开口就问我有没有不生虫的米。你说,怪不怪?”
“不生虫的米?哈哈哈哈,这天底下哪有米不生虫啊?"扛米的伙计将米袋放在地上,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后来呢?后来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让我轰出去了呗!我看这姑娘,要么就是对家派来找茬的,要么啊,准是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她可还有什么别的举动?"凌昔柳眉轻挑,连步轻移,快步上前询问。声音轻柔,急切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天底下的确没有不生虫的米,但若是在米里头放姜,便不易生虫。不生虫的米,背后指代的一-是姜,姜国的姜。“其他…其他举动?“伙计抿了抿唇,思索片刻,道:“她还拿着块帕子,非要让我看。我们这是卖米的,你说她给我看帕子做什么?准是脑-………“不得无礼!“凌昔出声打断他的话,原本舒展的眉头逐渐皱起,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
方才与少女擦肩而过时,她便觉得她走路的姿态不似常人,却因店中事务繁杂,一时未能想起来。如今细细想想,她走路的模样与王府郡主的有些相似,相比之下,却还要优雅几分。
“那帕子有什么异常之处吗?"凌昔下意识摩挲着袖口的刺绣,急切追问。伙计察觉出异常,心中紧张,说话也不由得结巴起来:“也……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就是一块很普通的帕子……上面绣着朵花……”“这花是什么模样的?"景秋从外头进来,正巧听见这般对话,眉头紧紧皱起。
“这花…“伙计仔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奈何他赶人太快了,只匆匆自手帕上扫了一眼,记得不算清楚:“好像,好像是白花…对!米白色花序,当芯处有一抹鹅黄,或是两瓣淡红装点……其他的……其他的小的便记不清了。”“是菩提花。"景秋微微攥紧了裙摆,泪水溢出眼眶,模糊了视线:“是公主,我找到她了,太好了,太好了…”
大
暮色如墨,一点点将天空染透。街边灯笼陆续亮起,光晕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千提拖着沉重的双腿,在昏黄的光影中踽踽独行。今日她在周边走了一圈,不记得进了多少家店铺,换了多少说辞,半点收获不说,还都无一例外地被人当作疯子轰出来。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一点点破碎,她身影被灯光拉得细长,已然累得不行。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回到那处小屋。几缕光芒自院门缝隙间透射而出,千提伸手推开院门。伴着“吱呀"一声响,一个黑白相间的毛绒圆球开心心地迎上来,在她脚边蹭蹭。
封易初正端着最后一道菜自厨房走出。暖黄的烛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他仿佛由天神精心打磨的轮廓。素色衣角轻轻拂过门槛,他简单束发,站在厨房尚未消散的烟雾中,仿若降临尘世的谪仙。
“回来了?“白瓷碟被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又被轻轻放在桌上,与那些早已做好的菜肴混在一处。封易初朝她露出一抹浅笑,柔声开口:“今日怎的这么晚,快些用膳吧,别饿坏了。”千提拖着身子麻木地走进房中坐下。
封易初盛上一碗饭,递到千提面前。他在她身前站着,颀长的身子挡住了大部分光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原本如古潭无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怎么了?”
千提眼眶一热,委屈如潮水涌上心头,双手缠上他的腰。院中老树上,几道枯枝在风中瑟缩摩擦,发出鸣咽般的声响。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他,将脸埋入他怀中。待强行将心中的委屈压下去,才缓缓将他松开。
“我想你了。“她吸了吸鼻子,“你这几日太忙了,白天都没人陪我说话,我想你,想景秋我…
千提微微垂下脑袋,余光似乎看见什么,原本暗淡的目光霎时亮起:“诶?”
纤细的手指抚上桌上放着的那堆书,千提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本打开,眼底的委屈于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话本子!新的!”“嗯。“封易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烛光跳跃,映照着他俊逸的脸庞,温柔的神色在光晕中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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