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3 / 4)
还有这样的一面。手指继续往后翻,试图从中找到什么别的有用的东西。但翻了几页,依旧是些与火药配备有关的记录。内容枯燥,她看得眼皮渐沉,正要合上,却瞥见一行字:
「禄德十六年八月」
“近日,一女子绕吾身侧,言语轻薄,甚是聒噪。”千提瞬间来了精神,眼睛骤然亮起,如同黑夜中闪烁的星辰。这不比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她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迫不及待地往下翻:「禄德十六年九月」
“聒噪桌…亦有几分可爱之处。”
“有始无终,转寻他人作乐,实在轻薄!”「禄德十六年十月」
“身畔怪冷清,颇不适应……不得其踪。”“士之耽分…可脱也?”
那狗贼年少时居然还有喜欢的姑娘?
千提嘴角的笑意更甚几分。
但这笑容还未在脸上停留多久,便瞬间凝固。今年为禄德十九年,禄德十六年……好像……是三年前。三年前……
那张苍老可怖的面庞再度浮现在脑海中,千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老头就算是回到三年前,长相恐怕也……究竟是哪个女子眼盲了,竟能看上他那样的?她究竟图那老头哪一点了?图他年纪大?图他牙齿黄?
千提想不明白。她自以为人相识最初,第一眼都是看相貌的,少数人会在后续相处中爱上那人个人内在的灵魂,譬如她对阿初。可那老头长得那般狰狞,品格更是……那姑娘究竞为何想不开,会缠着那样的人?
千提打了个寒战,强忍着内里翻涌的恶心,继续往下翻。后边写的都是些无聊的记录,她不知翻了多少页,终于又瞧见一行字:「禄德十七年十月」
“寻,未果。”
想不到那狗贼还挺有毅力的,竞寻了人姑娘整整一年。千提抿了抿唇,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只能继续往下翻:
「禄德十八年十月」
“寻,未果。”
两年了。千提眨了眨眼睛,嘴角漾起一抹好奇的弧度,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禄德十九年八月」
“苦寻多年……她怎可嫁与旁人?”
千提心满意足地合上手札,心中暗爽。
让那狗贼不懂珍惜,多好一姑娘,瞎了眼瞧上他,在他身边纠缠时他嫌人家烦,置之不理,等人家走了再找,找了整整三年,结果那姑娘转头就嫁给别人了!
活该!
千提勾起的嘴角忽然僵住。
不对……
八月,正是她离开姜国来这里和亲的时候。也就是说,寻了三年的姑娘嫁给了别人,那狗贼心灰意冷因爱生恨,愈发丧心病狂,所以瞧见来此处和亲的她时,内心愈发扭曲,而后设法坏了她的婚事,再在殿上当众求娶她?
千提攥紧了拳头。
丧心病狂!厚颜无耻!那狗贼也忒不要脸了!“砰砰砰”,一阵慌乱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千提浑身一震,原本因气愤而发红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她手忙脚乱地将手扎放回暗格,盖好席子,几缕发丝在这慌乱的动作中散落下来,凌乱地搭在她的脸颊旁。
“谁?"她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可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
“夫人,是我,宫疆。“温和而恭敬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屋内:“您昨日嘱咐要的胭脂香粉已经备好,还请夫人挑选。”
“知道了,等我片刻一-"千提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平静下来。她快速地穿衣,熟练而急切地系好衣带,随后挽了个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发髻,拿起一支玉簪匆匆插上,便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房门开启的刹那,十余名侍女井然有序地进入房中,手中端着的木盘上都放着几只精致的带盖瓷碟,碟中盛放着不同的胭脂香粉。瓷碟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虽盖着盖子,其中的香气还是突破这桎梏弥漫而出。
千提佯装镇定,莲步轻移,在侍女面前踱步一周。她微微颔首,目光在香粉间流转,像是在权衡纠结着什么。
许久,一根纤细的手指缓缓伸出,少女指了指桌案,语气平静道:“我都要了,放下罢。”
待众人离开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千提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掌心心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
幸好无人发现她翻了国师的东西,不然那狗贼知道了,她岂不是要死得更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下来,才转过身,眸光落在香粉盒上。一盒,又一盒,她将罐子塞进袖中,整理了下衣衫,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府中踱步。
旁人只瞧见那新嫁来的夫人在府中悠然踱步,怡然自得地观瞻着府中景致,偶尔心情愉悦,张开双臂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宛若一只轻舞的蝶。却无人发现,每路过一处隐蔽的角落,她都会微微侧身,手指在袖中轻轻一动,一抹香粉悄然飘散,融入周围的空气。路过假山灌木时,她似不经意靠近,指尖微微一弹,细腻的香粉洒入空中,比春日的花香更馥郁几分。行至长廊,她佯装欣赏廊上字画,微微转身的瞬间,一阵暗香在无人注意到角落悄然散开。
直至国师府的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不同的味道,她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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