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期(6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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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潮湿,恍若寒潮带露的雨,吹来的不是花信风,而是永无止境的冰凉。

她这么多天的每一次,都带着悸动的甜蜜。姜嘉茉恨不得时时刻刻,融入他的怀抱里。而这一次。

这道宛如天堑的门,彻底隔绝了他们两个人。她心脏一阵空寂的钝痛,不敢推开门。

姜嘉茉不想看见裴京聿这么骄傲贵气,不可一世的男人,用失望痛心心的眼神,望向自己。

她卖掉了宝石,卖掉了【至死不渝的爱情】【此生唯一的挚爱)的可能。裴京聿从未在意过金钱的变动。

他年幼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刀尖舔血的游戏。圈里固定有个言论,就是每个坐上交椅的家族后代,都有一个Go Bag。里面揣着一百万左右的欧元现金,四五本不同国家的护照。上面都是投资移民便捷的国家,葡萄牙,加拿大,新西兰,澳洲,和塞浦路斯。

两三部不同网络制式的手机,日版和美版。如果家里大厦将倾,覆巢下安有完卵。

只需要带着这个包和虚拟货币U,就能潇洒跑路,去哪都能天高任逍遥。但他家不一样。

从上上辈拥有开国勋爵开始,父母在每一次急流勇退的风浪中,都安稳驻扎在北京。

现在更是位于凌霄的高位,生杀予夺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数不胜数的人,有求必应,帮他把底清理得如水般澄澈干净。裴京聿连王储赠送潜水艇,都没有放在眼里过。遑论一颗诞生伊始,就落入窠臼的粉钻宝石。他想送谁东西,随手抛洒在地。

别人蜂拥而至,想要得到他的垂青。

裴京聿想,也许那日送她内衣是觉得衬她的白瓷肤色。但那颗粉钻,模样很像心脏。

他浑然装作不在意,送出去。

一一结果,她真的不在意,转手拍卖了十一位数。他早就听过沈容宴的炫耀言论。

【我现在的女人,连嫁妆都准备好了。十一位,上百亿,她身心心都是我的。我和她两情久长六七年了,只等她点头答应我的求婚。】他浑身绕着冰碴,像被埋进了深雪里,脉搏停跳,没办法不在意。裴京聿眼神阴戾地眯起来。

一一其实他之前是真的很无所谓,她喜欢沈容宴,觉得他是纯善的好人。但是这世间好人,就没有贬损过她名节的道理。他也许是她眼里的坏男人。

但他从来都珍惜着她的名节。

他情愿在弥天大雪中煎熬苦等。

情愿用正确手腕上楼看她一眼。

情愿用官方下面的人,请她来吃饭。

可他得到了什么。

他得到的是,不见光的拿不出手。

得到的是,九十二克拉的一颗心,被她卖掉,送给别人安抚前妻,再陪她长久。

得到的是,怀孕也不愿意告诉他,遮掩着用尽方法躲他。裴京聿这段时间,一直找人留意可以搭配的粉钻。他想要给她戴上整套戒指,看他的这颗心,在她纤薄的皮肤上流光溢彩的闪耀。

他认定自己,七十年后也不会忘记,和她交缠十指,迈进婚姻殿堂,多么悸动缱绻。

电话那头。

樊尧津的声音恍若教堂钟声悉数停摆,圣诗唱到一半,被人轰然掐断。樊尧津:“问到了,就说是北京的卖家,姓孙。”樊尧津:“哥,这个宝石就是你赠予的啊,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这么价值连城的粉钻了。”

裴京聿的心脏尖啸着钝痛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代替沈容宴进入她心里的位置。他永远都不行。

就像他置身板块断裂的冰面,他洋洋洒洒奔赴上千公里,最后沉没在漫天的黑水里。

她根本不会心疼他走过的路上,满是冰渣磨砺出的血痕。她满脑子沈容宴。

他只配用身体诱惑她,成为匿名的J,和她短暂的有际遇。<2她的心还是在沈容宴那儿,根本就不会回头看他哪怕一眼。裴京聿感觉自己难以言明的头疼又犯了。

他的神经像被抽丝剥茧,攫出来钝痛。

所以呢,她怀着他的孩子,才虚以委蛇的亲他,换取更大的价值,去和沈容宴双宿双飞吗。

楼下欢声笑语,他一个人被她囚在房间里崩溃。<1下面的人,讨论着沈容宴和她多么般配,言犹在耳。裴京聿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带笑的调侃:“既然知道我们嘉嘉为你花了上百亿,你不好好补偿吗。”

盛煦也说:“嘉嘉前段时间孕反好厉害,你怎么也不多安慰一下他。”他的女人,凭什么和别人是天生一对。1

他就这么不见光吗?

从藏春,到用别人的名义接近她,再到现在怀孕了也不给一个名分。他暴戾地用玉白的手指抓自己的黑发,感觉烟瘾泛了喉咙痒得厉害,想把心肺呕出来。

男人把自己锁在窗台上。

漫天大雪中,他抬手砸向落满冰凌的阑干,彻骨的凉意浸没到了他的心底深处。

“砰一一”

厚重的积雪簌簌而落。

裴京聿地掌骨被他砸出血红。

他感觉不到皮肤破裂的丝毫疼痛,只有精诚所至一场空的失魂落魄。裴京聿恨不得把自己冻死在雪里。

然后,他的魂终于能见光了吧。

他变成鬼气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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