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添新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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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不替她走这一遭,她就算是将脑袋别上腰带,也定会追查到底。

好在,那废弃的命馆内并无要紧线索,一番搜罗下来,布坊的兄弟只找到了这封信。

彼时,曲臻拿过信函抬头看向曲恒,面上虽无血色,眼里却放着光。“这封信,"她意味深长道,“是父亲寄给陈先生的。”曲臻说了句废话,但曲恒从她眼里读出了话里的深意,登时又冒起胸火。“我自然认得父亲的字迹,但那又如何?"他厉声质问道:“父亲已经死了,难道你也要随他去吗?!”

曲臻却喃喃道出了一句疯话。

一一"我已经随他去了。”

那一刻,她眼里的闪烁的幽光叫曲恒胆寒。“哥,丧礼一办,曲臻便是个死人了,日后无论我以何种身份追查此事,那些人都再难找到曲家头上。”

曲恒怒目看着她,将牙根咬得咯吱作响。

“所以……“他颤声问,“你还是要查下去?”同样的话影一也问过她,那时曲臻答得很干脆,但如今面对曲恒,她却犹豫了。

曲臻明白,曲恒不只是在气她的顽固不化。他更在担心,担心自己会失去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垂下眉眼沉默了好一阵子,某一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袱里匆忙翻出陈府拾到的那本手记,摊开递到曲恒眼前。“哥,你看,这上面的日期与失踪幼童的生辰吻合,他们都是吉日出生的孩子,因此才会被选中.…”

曲臻说着指向其中一行,而后看向曲恒,目光如炬。“你看这里,这是你的生辰,哥,若我们晚出生几年,搞不好也会被选中作为贡品,背井离乡,受尽折……”

一一“那又如何?”

曲恒打断她,厉声道:“我已行冠,你亦及笄数载,望南国每日都又稚童饿死、冻死,走失之数更不下百十!这世道天子不管,神仙不管,你曲臻又有何能耐更改?”

曲恒一把抹掉眼里盈出的泪,“你不是想继承书坊吗?如今新店已置,店里的伙计日日盼着开张剪彩,曲臻,你知道那里有多少书吗?我不知道,我亦无兴趣!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些书你一辈子都读不完!”“我只知道,我曲恒有个书堆里长大的妹妹,坐拥书海正是她的夙愿,如今她心心念念的掌书之位唾手可得,她却又心系什么湘西谜案,不惜断指也要插手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

暮鼓雄浑沉重,烛影阑珊,厢房内一片死寂。曲恒之言声声贯耳,震落了曲臻眼里的泪,她啜泣着将头深深埋了下去,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助地颗颗落下。

曲恒说得没错。

如今她想要的一切都近在眼前,她却视若罔闻地、走上了另一条路。有书自然很好,但曲臻亦想问曲恒、问自己,读书,究竞是为了什么?她喜欢书中的故事,沉迷纸张之上的天地,只因自小困于闺阁,难以眺望到曲府以外的世界,但当她走出七襄,见识到了那所谓的“江湖,一切,却都变了。

如今,她想融于烟火,想为世道著书,想用笔与墨,荡清这混沌的轩辕。但她也明白,自己很可能做不到。

轩窗之外,影一默默听着屋内的对话,眸底逐渐黯淡下来。他从里怀掏出特地从药辅署取来的外用药膏,思忖片刻后弯腰俯身,欲将其置于窗下。

那时,曲恒的声音却又徐徐响起。

“这样吧,若你答应放弃,我便允许你嫁给他。”像是终于做了某个天大的决定,曲恒扬起下巴看向曲臻,以叫自己让步的姿态显得不那么卑微。

“嫁给谁?"曲臻不明所以。

“自然是昨晚送你回来那人。”

曲恒摆出一副得意相,居高临下继续道:“那日帮你送信的也是他吧?我瞧他几日来都穿着那一身灰袍,想必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不过至少看上去木讷老实,你若是..…

曲臻刚要张口辩解,却听见窗外传来一阵瓶罐倒地的清脆声响,登时警觉起来。

她对曲恒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踮脚小心挪到窗前,推开轩窗的瞬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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