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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乌龙
先是些小事,行宫防务之类,魏渊听着烦躁,急着想脱身去翻阅崔檀带来的那些陈年记档,碍于要事在后头,耐着性子听着,一边听,还一边微笑着点头。小事也没有多少,禀完了,进入正题:“探子已经摸清京中羽族与苍岚派余部隐匿地点,此事隐蔽,就连陛下也不知。”“靖伯的意思是……??“魏渊一听便明白了,只是有些话,一来着实不能从她口中脱出,二来,京中羽族,谁知道是聖族还是隐山余部?万一是云归妄的人,告不是后院起火?至少,此事也应当与云归妄商议过再行动。周靖拱手,双目炯炯:“残部数目不少,是否禀告陛下,夜袭擒之?”魏渊一叹,手抚上裙面,有意拖着时间:“京城已是人心惶惶,再起风浪,如何使得?”
这也是实话,京城这些日子已经够乱了,有些人家已经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今时今日,不论是朝廷追捕羽族,还是羽族搅弄风云,伤的都是天家威严。
事实上,就算没有与云归妄商议的必要,魏渊也会这样兜圈子。要不得已,要三四请,要黄袍加身。
兴许这才是为君之道。
这些日子魏渊观永德帝之行,才品出一丝,亏得她天生聪颖,也是亏得她从前在教坊时照猫画虎惯了,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说来好笑,永德帝的一身本事,当年想来都是昭公主手把手教出来的,最多添上些桑怀里的功劳,现在住在昭公主躯壳里的魏渊却必须得仿着永德帝做事,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突兀。
固然暗骂这狗屁的为君之道,可身在其位,不能不随波逐流。“可是任宵小张狂,百姓同样不安呐。"周靖殷殷劝。“先不急。”魏渊轻轻摇头,一句话阻断周靖余下之言:"孤再想想。”又吩咐:“当紧的两件事,一是再遣一队探子去追钦差,另再遣一队军士回京城告御状者下榻处,孤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二是…魏渊停顿一瞬,语含深意:“孤觉着,别春苑这头,无论如何也用不了这许多卫士看守,裁撤些罢,省得人围得多了,头晕。”这是周靖也不知道的消息,就在昨日,据云归妄说,他命隐山余部中一批好手日夜监视着上阳行宫,本意是盯着外来的刺客,没承想,先捉住了一个内鬼的马脚。
徐延。
他与外人通信,鬼鬼祟祟,所作所为,大似云归妄当日还未与魏渊真心结盟时。
在周靖亲眼所见之前,魏渊不打算与他说徐延的事。与周靖相处时间久了,她也算看明白了几分,周靖就是一个天生心慈手软的老好人,血性所在,者都在杀敌,当时从旧位上退下来,也是因为审讯不力,审一个昔日的老朋友时容了情。
徐延是跟着周靖的老人了,情同父子,魏渊不敢提早告诉他,怕节外生枝。周靖露出一种了然的神色,但并不赞同,低声劝谏:“殿下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愣了一瞬,魏渊失笑--到底是她这个假公主扮得不够真,难得想打个哑谜,居然还落在了空处。
“靖伯以为孤要引蛇出洞?孤不会以身犯险。只是要给有心人做局的余地。″魏渊道。
“殿下的意思是……就在这别春苑中,有人有二心?"周靖只得猜:“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
见周靖直往同室操戈的方向猜去,魏渊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叹了口气,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明白些:“二心谈不上,只是有些线索,不是孤信不过,只是知之者越少越好。
这样说,周靖便明白了,立即会意:“近日禁军多有要务,殿下处防务还是照旧,而随侍部下各有武艺,便不必派人一日八巡了。不过,微臣可以性命担保殿下的平安。”
“正是此理。"魏渊见他上道,终于满意,周靖亦开怀,气氛上佳。恰好话头又带到禁军,她假作不经意叹道:“不过……如今的禁军真是大不如前了。”其实是赌,禁军的孱弱实在蹊跷,然而魏渊对此事同样知之甚少,她需要诈出一些东西来。
周靖亦叹:“若不是当年内有潘公之案,外有蛮夷犯边,禁军何至于此。”魏渊一悚一一哦?
在她的预设中,只想套周靖说出一些金吾案的内情,可他言辞中分明又提到了“潘公案”…这又是什么?
“潘公案………“她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而这句话不知怎地惊扰了周靖,只见他恍然梦醒似的跪下,未着软甲佩剑,肉身双膝触地,竟然发出好大声响:“臣失言!”魏渊吓了一跳,下意识抚上心脏,又忙去扶周靖,可是扶也扶不动,周靖像长在地上似的,叩了个头:“殿下请治臣之罪。”她茫然无助,全然不知周靖何罪之有,但周靖如此惊惶,她若是无动于衷,岂不露陷?
可是应当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没有前情,毫无前情。谁是潘公?潘公和昭公主是什么关系?只是失言,周靖为何如此?当机立断,魏渊猛然扭过身去,留给周靖一个背影。无论应当是愤怒,还是伤心,还是别的什么,用一个背影来表达,都是最稳妥的。
许久,魏渊才沉声道:“你且起来。”
没有称“靖伯”。
魏渊自知,如果这位潘公真的是昭公主不可触及之人,那么她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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