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2 / 2)
下意识去扶周靖已经十分不应当,现下就应该拿出些气势来。并为自己的疏忽补一补空缺。
“您是老臣。"魏渊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峻:“孤扶您,是敬您。”“罚就不必了,可是下不为例。“她把手按在高几上:“若无他事,靖伯便先去忙吧。”
周靖喏喏称是,也不分辨,便下去了。
潘公案……
魏渊脸色晦暗不明,事情越来越混沌了。而此次周靖说漏的潘公案,显然不是能够大张旗鼓去查的东西,至少作为昭公主,不可以。那么如果让云归妄去查呢?正想着,弋阳大长公主的人忽然叩门,请魏渊往重风阁去,观斗鸡戏耳。
这还是弋阳这几日来头一次遣人相邀,魏渊不好驳了姑祖母的面子,暂且放下重重心事,吩咐弦月将案卷务必收好,便携着满月到重风阁。重风阁位在上阳行宫西北临山,高楼当风,以两架厚实的屏风遮罩,倒也不觉高寒。
魏渊拾阶而上时,只看见有两个影子影影绰绰在屏风后,一坐一跪,不见其形,却因顺风能隐约闻其声。
弋阳大长公主的贴身女使就站在石阶尽头,见魏渊身影,忙快步迎上,福了一礼,微笑着轻声道:“殿下莫高声,大长公主有出好戏,请殿下听。”好戏?什么好戏?魏渊心中好奇,倒也依言,轻声缓步,步步逼近。女使从屏风后探出头去,一声不作,向着对面行了一礼。便听得屏风那头,弋阳大长公主发问:“知道吾为何召你前来吗?”对答之声响起:“禀弋阳殿下,臣不知。”竞然是云归妄的声音。
魏渊一惊,以目示意女使,女使微微颔首,魏渊虽不解其意,也还是不动声色继续听下去。
“大胆!分明是乱臣贼子,潜伏永安身边,你是何居心?!"前一句还不戎不徐,后一句便是雷霆之怒,不知直侍弋阳的云归妄心下如何,魏渊是骇了一下,险些下意识后退。
亏得那女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冷汗顺背而下,魏渊不知道弋阳大长公主今日传召云归妄,又令自己在此窃听是何用意,本就不安,直到听见“乱臣贼子”这四个字,不安达到顶峰一一弋阳大长公主知道云归妄是隐山羽族余孽了吗?她是怎么知道的?深吸一口气,魏渊定了定心神,听下去,听下去,至少听一听,云归妄会说些什么。
不知云归妄为何如此镇定,至少听声音是这样,沉稳依旧,温吞依旧:“草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你费尽心思争功,又在悬崖护主,又是日日随侍左右,这些日子永安待你格外亲厚,你敢说不是你的诡计?"弋阳一派威严。“臣不过报恩而已。“云归妄不卑不亢。
弋阳似乎站起走了过来,声音渐近:“报恩?吾已知悉,你在永安府中半年,一向寂寂无闻,甚至待别春苑避之不及,而今怎地突然转了性子?”云归妄一个磕绊未打:“不过天时地利人和,恰好是臣擒住刺客。后受陛下所托,护得永安殿下周全。”
“陛下所托?哼!“弋阳冷哼一声:“吾倒是并未看出你以沐浴皇恩为荣。”“还要多请贵人恕臣乡野出身,不识礼数。“云归妄镇定依然。“巧言令色!"弋阳不再兜圈子,话锋直指:“你敢指天发誓,说你对永安没有任何图谋吗?”
“草民敢!”
字字铿锵。
一片寂静。
二人一问一答快问快答,魏渊在屏风后听得澎湃,一颗心倒是缓缓放了下来。
看样子,弋阳只是疑心云归妄,只要云归妄不把祸水引向她,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万事大吉。
而现在,不论是云归妄方才是事先有所准备,还是完全临场应变,在魏渊看来,都答得无可指摘。
魏渊刚松一口气,熟料弋阳大长公主接着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你待永安有情。”
不是询问,而是笃信。
一刹那只觉得难以置信,魏渊不明白这位姑祖母会说出这样荒谬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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