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遇故(1 / 2)
深秋的暮色如一张巨大的灰色帷幕,沉甸甸地笼罩着大地,给人一种压抑和萧瑟的感觉。官道两旁的枯草在朔风的肆虐下,瑟瑟发抖,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和无奈。
这些黑影的动作十分笨拙,他们蜷缩着身体,仿佛在极力掩盖自己的存在。然而,他们那鼓起的头颅处,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撑起了一般,显得异常突兀。在斜阳的余晖下,这些鼓起的织物泛着一种僵硬的哑光,让人联想到从坟场里爬出的朽木桩子,顶上还顶着半片焦糊的锅盔。
梁帆的视力非常好,他站在远处,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行踪已经被梁帆发现了,他们还在那里小声地交谈着,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梁帆的存在。
梁帆眯起他那狭长的双眼,集中精力竖起耳朵,想要听清秋风带来的那些黑衣人交谈的内容。然而,尽管他努力去听,却只能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根本无法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过,虽然听不清他们的具体谈话,但梁帆通过观察还是能猜出一些端倪。他看到这些黑衣人守在官道上,手里还提着几把看上去颇为锋利的大刀,梁帆心里大概已经有了数——他们应该是在等待某个重要的人物。
马车如离弦之箭般愈来愈靠近那伙黑衣人了。奇怪的是,那伙黑衣人伪装得如此拙劣,简直是漏洞百出,按常理来说,只要是拥有正常视力的人都可以轻易识破,更别说是日日拉镖、警惕性极高的拉镖人了;可那马车上的男子却依旧心无旁骛地抽着马鞭,难道他那凌厉的眼神中只剩下凌厉,而视力早已荡然无存了??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的马车内突然有一只手伸了出来,如同闪电一般迅速而准确地抓住了正准备掀开帘幕的那名黑衣人的头套。只听“哗啦”一声,头套被猛地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颇具威严的国字脸。
此时此刻,站在一旁的梁帆也惊讶得合不拢嘴。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因为他认识这个被扯下头套的人,那是与他父亲关系极好的阮叔!
然而,此时此刻,梁帆已经无暇顾及自己内心的伤痛。因为他的目光被眼前的四个黑衣人所吸引,他们显然就是村子里除了梁帆之外的最后几名幸存者。尽管梁帆对他们为何会在此处拦截官道感到困惑不解,但眼下的形势已经容不得他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实力。只见她随手一挥,便将阮叔击飞了出去。紧接着,她那纤纤玉指轻轻往前一指,一把桃木剑如同闪电一般从马车的窗口疾驰而出,径直朝着阮叔的方向飞驰而去!
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猛地站起身想要冲出去,张大的嘴也即将发出声音。然而,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过仓促,以至于在起身的瞬间,一脚踩到了一块树皮。
好在他的反应还算敏捷,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伸出双手,紧紧地扶住了身旁的树干,这才勉强稳住了身体,没有发出引人注意的声音。
那把桃木剑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儿,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又飞回了那白衣姑娘的身边。
她的美目含煞,眼神冰冷到了极点,仿佛能将人冻结。那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从她那如樱桃般的红唇中发出,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阮叔被其他三人搀扶着,身体仍在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颤抖:“若不是你们逼人太甚,我又怎会出此下策!你这个死婆娘,天生就只配是别人的玩物!”
“愚不可及啊!”她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吼道,“既如此,可莫怪我手下无情了!”阮叔却朗爽一笑:“有何惧哉!只是忧心家中还在苦苦等待我的婆娘,估摸等不到我,会伤心欲绝吧。”梁帆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阮叔自小就对他关怀备至,带他读书认字,带他游逛集市,再加上父亲常年在外,阮叔一直陪伴在他身旁,说阮叔是梁帆心中的第二个父亲,实不为过。
梁帆毫不犹豫,立刻踏出树干,口中的“住手”二字刚喊出一半,只见那阮叔面前竟已多了一个人。此人一袭儒士青衫,风度翩翩,带着一股子儒雅的书卷气,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微笑,两根手指如同铁钳一般,稳稳地夹住那把桃木剑,另一只手则潇洒地背在身后。书生模样的人有些惊讶地转头看向他,对着他微微颔首,随后又转头面向那白衣姑娘,义正言辞道:“姑娘,修真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朝着平民老百姓出手,此乃各国国运昌盛、各代修仙之人人才辈出、以及天下太平之根本,万万不可违背啊!”白衣姑娘朱唇轻启,宛如黄莺出谷,忽地蹦出个名字:“路铭。”书生闻言,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嘴角上扬,如春风拂过湖面,微笑道:“姑娘认得我?”白衣姑娘轻哼一声,撇嘴如那不屑的寒梅,冷言道:“修真界最爱多管闲事的人,不说天下,单说这蜀国修真界,不认识你的恐怕只剩下那些闭关十数年的老头子老婆婆了。”书生却好似并未察觉白衣姑娘话中的冷嘲热讽,还彬彬有礼地回道:“多谢姑娘夸赞,小生不胜荣幸啊。”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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