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做人的第十六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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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若童看了看那些人逃跑追逐的距离,不是很紧急,暂时没人有危险,便停了下来:“为什么?”

他不信这孩子蠢到会在此刻说凉薄的话语,激怒自己。

“一,这十几个人都没有开穴窍,没有炁感,都没有可能成为异人。”

“二,他们衣着破烂,举止畏缩,皮肤粗糙,身上没有财富,脑子里也多半没有财富。”

“三,十几个成年人手里有镰刀,还有柴刀和木棍,追着他的兵匪没有枪,也不过十几人,他们却只想逃跑,没有反抗的勇气。”

“四,左右两边是庄稼地,一人高的高粱地,钻进去就找不见了,他们可能怕踩坏了高粱地前的一小片菜田,绕道往大路逃,不懂取舍,不够机灵。”

“五,那几个兵匪衣襟带血,其中一个右侧腰部有血手印,看大小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明显已有一家人刚遇害。多半是他们的同村人。如此仇恨却没有激起他们半点愤怒悲伤,脸上只有惶恐。早已被生活磋磨到麻木,没有善心。”

“无能的庸人。”

现在可是军阀混战的乱世。

“无用之人,救了之后过几天死了,就是浪费了师父的力气。若是更不走运,被纠缠上,说不定还会惹来祸端。”

他强压着火气:“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是否救人是我们的事情,和那些人无关,更不要求回报,盼结果。”

“这怎么能一样。”诸伸反驳,“师父师兄曾经帮过我,所以就算成了无用之人,我也会救。”

“但这些人,难道我要帮他们一辈子吗?”诸伸道。

左若童感觉自己被骂了,面色漆黑,但没有打断诸伸的话,让他继续讲下去。

我助人,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情绪,不是为了让我自己快乐。

左若童的面色变来变去,似乎想责骂诸伸歪理邪说,又斟酌沉思,觉得诸伸说得很有道理。

他终究还是出手了,将几个兵匪首恶杀死,其余人吓跑,他又给了这些人一小袋铜板作为路费,告诉他们若是愿意搬迁,可以搬到百里外龙虎山的驻地。

但这些人千恩万谢地收下了铜板,磕头如捣蒜,一提到搬家就讪笑不语,跑得飞快。

“慎言。人各有其苦。”左若童摇头,“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嗯,阿伸你说得很对,帮人帮到底,我们的确应该给他一个改变这辈子的机会。但也只是一个机会。”

“不过,”左若童的脚步停下,看着诸伸的面色复杂,“我很高兴能听到你今日的这番话,是实话。”

他摸了摸诸伸的头。

诸伸想了想:“挺好的。”

也不打算再想了。

转身,左若童的话戛然而止。

“我说什么,师父,麻烦找上门了。”诸伸的语调上扬了几分,面无表情,却能听出来明显的愉悦。

左若童挑眉,倒是没有生气,措辞客气:“二位,有何贵干?”

她还提到了自己亲戚会一点蛊术,也有些神通,唱念做打一通。

她又将目光移到旁边孩子身上,试图从这里着手,诸伸一抬手,好大一条长虫从袖子里钻出来,吓得女子尖叫连连,摇头后退。

“周、周全。”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里学了卜算?”

“去不得去得了先放一旁,你解释解释,袖子里的那个是什么?”左若童将那条长虫抓住,“我不记得药婆婆给了你这个。”

“我知道它的名字,我是问你从哪里来的?”

左若童的血压升上来:“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哦,拿?”左若童加重语气。

“……好好养,下次过来的时候,将这个还给人家。”

好在他们这次商议定下了,每年送诸伸过来小住两周,算是有了长久联系,总有机会将土龙王还回来。

左若童思索,这母子二人的确走不到下一个镇子。

那女子千恩万谢地坐上车沿,走了几里路,马车又颠,那孩子嗷嗷哭,干粮难以下咽,都吐出来了,脸色发白,饿得气若游丝。

“那不是我的,是水云师兄的。”

“不,如果不是水云师兄要吃,我不会买这块饼,所以它从一开始就不是我的饼。”诸伸道,“这家芝麻饼是淑宁带我去的,只有清河村有,之后买不到了。”

“事急从权。”左若童有些意外对方的逻辑,“水云应该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你说的也有道理。”

“哦,那我就给他吧。”诸伸面色古怪。

诸伸乖巧低头,他此刻格外有耐心,将那柔软的芝麻饼掰成小块,喂给那孩子。

但没有任何异常,回山门后,水云发现自己的芝麻饼没了也只是简单问了一句,听说被左若童借走了涨红了脸,似乎挺自豪,连连说不用补上。

左若童逐渐放松警惕,也不再在意这件事情。

蛊虫越养越滋润,毒性日益增强,他的个子窜高,脸上的稚气褪去,变为翩翩少年郎,真炁越发雄浑,隐约可以和澄真一较高下,但逆生三重依旧毫无进展。

山门前的石头多了几道伤疤,左右的树木日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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