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风云录(1 / 3)
第一章
舞也翩翩,诗也翩翩——才女范素瑶
裂地江声,浑淘尽,残阳旧堞。抬望眼,青峰依旧,人天各别。霜凋戍柳胭脂冷,月堕妆楼菱镜缺。问征鸿、可识旧家营?风呜咽1
十多年前,大苍和大俞两国交兵,战场正是我们现在的土地。那一战,大俞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世人皆传,大苍皇帝昏庸无能,亲近奸佞小人。幸有大苍一代名相范无争,倾力辅佐,以一己之力延续大苍国祚数十年。然煌煌大势,非人力所能抵挡。最终大苍战败,割三州之地,以安大俞。值得品味的是,范相并没有随大苍皇室撤走,而是留在了这三洲之地。其膝下有一女,幼有才名。名范素瑶。年仅十二,在战败后写下这首满江红,名动两国朝野。以通常的见识,此首满江红,算的上名篇。开篇以描绘出雄浑苍凉的画面,以女性的视觉,少有的营造出军事的厚重感,兵败国破,早先的沃土如今尽成破败荒凉的无主之地。情感真挚,既有现实的悲痛惋惜,也有物是人非的感慨。女儿的细腻触感,如今交织着往昔的闺愁和如今的国恨,更有激昂壮烈的期盼,温婉的女儿情,昂扬不曲的男儿志,强烈的反差,如同深闺之琵琶怨,突变穿云裂石之军号,令人耳目一新。确为不可多得的佳作。可惜的是,范无争最终无故惨死。小元朗,你猜一猜,范无争是死于何人之手?
此刻,在一处怪石耸峙的山崖之上,却有一对奇怪的组合。一个头发胡子均花白的老人,不过却精神矍铄,颌下美髯飘飞,一副仙风道骨的做派。此刻却有失风范的随意侧卧在一处乱石之上。山崖就在身下,深不见底。云雾在山崖半高处翻涌奔腾,凡夫俗子临此深渊,势必两股颤颤,不得自持。而老者两条腿还悬在崖旁,晃晃荡荡,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掉下去。而跟在他身旁的,却是一个只七八岁左右的孩童,生的粉雕玉琢,梳着两个童子圆髻,扎一对玉色丝带。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眸子如远山深潭,清澈透底,显然灵气不凡。眉心间一点朱砂痣,更添了几分柔美。背上背着一个竹筐,当童子坐下时,竹筐比其个头还高,筐中装着许多不知名药草。还有两条干肉,几卷芹菜。似是拜师之礼。貌似是爷孙俩在闲谈。
“非也,非也。范素瑶写下名篇满江红,时人称赞一时无两。范无争看了沉默良久,无半点称赞嘉许之意。许久才悠悠说道:昔日我为相,殚精竭力,自以为保境安民,实为大苍皇室之相。今日我为民,才知我错了。皇室无道,民生艰难。当皇室和生民相害,扶保苍生的最好做法就是尽快摧毁一个旧王朝,而不是力保它。与民相害,不若除之以迎新。刀兵骤起,苦的都是百姓啊”。
“这是为何?”孩童疑惑的问道。
自其父死后,范素瑶就在范无争坟茔旁,结一草庐,独自居住。一边为其守孝,一边著书立说。大俞皇帝亲封女官,三授皆不接。数日后向大俞皇帝上书,女志篇。范苏瑶之才名,始从此始。此篇情深难已,一文盖尽大俞朝堂,衮衮诸公俱感,翩翩公子咸服。端的上情真意切。大俞皇帝亲赐范素瑶特权,见官不拜。敢滋扰者同藐视皇室之罪。在下山之前,我为你讲授此女志篇,务必下山后精熟。等会拜师时候或能用上。真乃奇女子也”。
臣女稽首再拜,谨以孤愤泣血,昧死上言:
今圣朝以雨露涵育,广施仁政,欲使枯艾再荣,朽珠生华。然臣女闻介推避禄,甘隐山林;陶令辞官,独守东篱。况臣女父骸未寒,血仇犹在。纵吾皇不以臣女一介布钗之姿,降云霓之泽,臣实怀风树之哀。若使戴鹖冠而入棘寺,是教不孝子议忠;捧獬豸而列仙班,乃令负罪人论法。臣女惶惶,汗透罗衣。
伏望陛下,怜臣女乌鸟私情,察臣女刍荛微志。倘许衡门栖迟,胜锡华衮之荣;若容绛帐弦歌,何羡金章之贵?臣生当结草,死亦衔环。临表涕零,惶恐待罪。
…………
捧獬豸而列仙班,乃令负罪人论法
使闾巷童蒙,知揖让之节;
…………
“还不错,没下山就理解背完了。此古文辞赋较之我的医典如何?”老头问道。
若是有外人在场,恐是要惊掉一地眼珠,面前这个粉蒸玉琢的孩童,已经是杏林高手了。目前还准备学文,端是了得。只是不知其父母何人。
嗯。孩童点点头。想起昭公子,总是满腹的心事,脸上很少看见笑容,忧郁的就像是那漫漫冬日的天空,阴云密布。小元朗总觉得,公子之所以这样,身上一定背负着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就隐藏在那厚厚的铅灰色云朵后面。破开这些迷障,就能看见天日光芒万丈。
待到处理好,老人起身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
孩童也不忧心,一个人呆在旷野,也不害怕,自做自的事。挖坑,将拾来的干柴支棱起来,搭成便于生篝火的形状。不多时,老人就从山林中走出。手里拎着一个似猪非猪的动物,目测四五十斤。
这是地灵獾?孩童不确定的答道。
药方吗?你确定不是食方?
因为药爷爷你年纪大,不知羞啊。你一个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子,经历的医例胜我百倍不止,你却和我一个几岁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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