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算计我！（1 / 4）

苏柒深吸一口气，她可不愿坐以待毙，哪怕是面对真正的元神高人，也大要试试能不能找出一线生机。默不动声地尝试几种脱身乃至反制的方法，但每次一旦涉及法力运行，法力的失控就会加速，如果不管不顾继续下去自己肯定会被剑气从内部切碎。看起来一般的手段已被牢牢锁死。

再吸一口气，看向眼前似乎换了个人的清涣。自己刚才的小动作肯定逃不过锁定，但他毫无不耐地任凭她尝试，全然不在意笼中之鸟的挣扎。

苏柒因所修功法，对人的情绪很是敏感。初见时这位师弟似是对自己有所怀疑，之后是有所改观，刚才应是在忧虑其师叔，现在则是什么也感受不到。没有敌意或杀意，硬要说恶感还是好感的话，甚至还是偏向好感多一点点。

稳定，从容，并不急于杀死自己，也没有折磨人为乐的恶癖。暂时无性命之忧，只要自己配合的话就能争取到时间，甚至说不定能抓到破绽。

调整完情绪，苏柒至少在仪态上取回了之前的从容，轻笑一声。

“师弟这是何意？师姐可有得罪之处？还是说，在乌桑是用这种方式向女孩子表达好意？”

“第一个问题，师叔这套‘内魔外化’的方法是你提供的吧？”

清涣没有回应，只是按部就班地提出问题，语气与其说是在发问，不如说是在求证。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可是堂堂太平道门人。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师叔，但现在大局未定，不是追究这种问题的时候吧？”

苏柒稳住心态，以问题来回答问题，这是一种转移注意的小技巧。

“你不是太平道的人。大概也不是玄门中人。甚至不完全是‘人’。但这些都无所谓，老实说我不关心你是什么，你只要告诉我那套功法的前因后果。”

苏柒噎了一下，尽管有所准备，毕竟自己的身体此刻可说正处于对方“支配”之下，被看出跟脚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但被正面指出还是有些恼火。

但对方的话语开始变多，意味着心防多少有点松动？为了避免激怒对方，需要适当放点饵料，甚至可以有意地往其他方向激怒，但要控制好节奏。

大方承认，但刻意加入些许不满和失望，“是，我身上有妖族血统，还修炼过一些妖族的功法。怎么，师弟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把‘妖’和‘魔’相提并论、眼里丝毫容不得沙子的卫道士？”

清涣第一次神情有了变化，稍稍蹙眉，有些不耐，“我说了我不关心、无所谓、没兴趣。不要避重就轻，师叔用的显然不是妖族功法，你刚才尝试的也不完全是。”

有情绪波动，但是不多，可以继续放饵，继续试探。

“倒不是完全没有头绪。之前我曾给过师叔一些建议，虽然没预料到现在的场面，应该也能当作参考。不过，”苏柒稍稍勾起嘴角，老实说有点害怕，但还是决定赌一把，“师弟应该不至于专门欺凌我这弱女子，在回答后翻脸不认人吧？”

“这要看你的回答。”

“唔呣……那至少应该有来有往，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也多少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呗。”

“……可以。”

上钩了！至少从单方面的“审讯”变为了不那么对等的“交流”。苏柒压下一时的雀跃，在对方反悔之前开口。

“‘心魔互博’。之前在与师叔交流残魂复苏的情报时，师叔问我，既然残魂可借助血煞之气以实体现世，击败实体则可以镇压残魂，那同样的手段能不能用来对付类似没有实体的东西，比如‘执念’、比如‘心魔’？”

“而我恰好知道一种脱胎于魔门裂魂之法的内魔外化法门，便是这‘心魔互博’。术者将执念、怨悔、贪念等种种负面念头凝聚，以裂魂之法分割，再在关键时刻用血煞之气等阴魔喜爱的“食粮”诱导现界，若是能击败它便能澄澈心念、明澈道心。虽然并不能真正根除执念，但在提升境界时可以降低心魔阻道的威胁。”

“魔门之法总是剑走偏锋，此法自有凶险之处。一者现界执魔的强度与执念强度挂钩，二者再是取巧这也是术者自身的映照，任何外人、外物都帮不上忙。故此法本质是‘避虚就实’，只是给术者一个直面心魔的机会，虽有取巧之处，但也并非惑人心智、诱人行恶的邪法。儒家心圣所云‘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无外乎此。”

清涣沉吟片刻，“如果失败了？”

“失败了则是一身修为沦为执魔嫁衣，甚至执魔还能更进一步。因为凶险之处甚多，我是劝过师叔三思而后行的，只不过没想这么快……”

苏柒语气中的不解和惋惜并不像作假，所述法门也应大抵为真。只不过“并非惑人心智、诱人行恶的邪法”吗？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

师叔此次恰好碰上煞栓，故不缺血煞之气，换成行事无忌的魔门中人，会特意去寻个地脉穴窍等上数年数十年？

此法只是给人一个直面心魔的机会，本身算不得邪法。但越是执念深重者越不可能轻易胜过心魔，而需要用到此法的哪个不是执念深重之辈？魔门之人行事偏激不假，但不至于随意寄念在这种九死一生、乃至十死无生的鲁莽赌局之上，必然会有提高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