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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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了玉阙,白日思云空。赫然称大还,与道本无隔!”

此时山坡上有一处简易搭起的草庐,门外呈品字形结跏趺坐着三名道人,为首的三人中最为年长者是一名面如冠玉的蓄须中年,听到门内传来的清越道吟后倏然睁眼,不由抚须赞道,

“好!不愧是清涣师弟,好!”

“但凡平时稍微读点书也不至于如此言之无物,成丹这样的玄门雅事生生被你吆喝成了市井说书、听曲儿!”

“嘿!嘴上说出花来又如何?尽是这些虚里巴唧的,我清旷自是一片赤诚坦荡……”

清俨继续调笑,而常朴师叔完全不想插话这种斗嘴,待清旷正要找回场子,草庐的门被轻轻推开。

结成金丹可算是在修行界取得一席之地了,在一些小宗门是可以全宗庆贺、甚至邀请同道观礼的大事,在乌桑派也算不得常见。清涣本想随便找个地方把丹结了,但青俨坚持要来看护,且成丹并非毫无风险,按照惯例,弟子结丹师长有护关之责,所以还找来了与清涣关系最好的常朴师叔。最后是来凑热闹的清旷师兄。

“多谢师叔护关。”

常朴师叔点头回应,似是想开口勉励,但之前已经真心赞叹过,素来口拙的他也想不到还需要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拍拍清涣的肩膀,便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三五步后御剑直入青冥。

清俨无语,门内这些剑修啊。哪怕是一向靠谱的常朴师叔,玩起剑来也是癫的。

但金丹御风仍有其极限。当速度来到某个临界时,身前的风会被压缩到极致,变得极为凝滞且有破坏力,即使勉强破开并护住肉身,周围的风也会变得湍急而凌乱、难以操纵,再不收手就会在震颤中失速。这层障碍来自“御风”本身,再是法力雄厚、肉身坚固、神思敏捷也无法突破,故道经言御风而行仍不得真正的逍遥。

而常朴师叔的御剑飞遁在一众元神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乌桑派有好事者研究过,常朴师叔的遁速能达到一般元神的三倍,其如彗星划过长空的身姿广受门内一众剑修的追捧崇拜。

清涣则顺着接嘴,“彼可取而代也。”

而清涣有自信走得更远,只要修为到了,定要去争一争修行界的“最速”。即使未到元神,如果自己的剑意“法域”能掌握更广范围的天地元气……不过该怎么解决肉身的强度问题……

“正事?呃,比划比划?”

“脑子里也是废铁吗你?”

清涣讪讪一笑,抢过话题,“还没感谢两位师兄为我护关。”

“哈哈哈…”

久违地看着两人无休止的斗嘴,不自觉有些走神,过往的琐事在记忆里泛起,这二十年漫长而又只如一瞬。

“嘿嘿!让一让,让一让,借宝地一用!”清旷闻言而笑,咕嚷着袖子一挥,眼前的草地伏倒一片,恰似细密的毯子,而不知多少小虫被法力荡起的微风“请离”。便在这即兴铺就的“草席”上,他从芥子袋中一样一样地往外掏酒水、肉食、肉食、肉食…

清旷则早已坐下,选了舒服的姿势,灌了口酒,咪了咪眼,拿起一只鸡腿指着他笑骂,“就你小子假道学,你说说,最早的时候是不是你小子拿着烤鸡贿赂我和清涣老弟的?”

说书先生的故事往往从英雄豪杰们一见如故开始,男人间的友谊有时候开始得简单而奇怪,却会纵贯一生。很快,“小霸王”在他眼光毒辣、鬼主意精多的“狗头军师”的帮助下制霸了山上,直到双双感气入道。

只不过那时不谙世事、一心练剑的道门小孩今天成了不修边幅的酒肉道士,“贿赂”、“偷师”的坏小子今天则是戒律部不苟言笑、被年轻弟子们敬畏的大师兄,唯在二人面前会放下典仪、嬉笑怒骂。那自己呢?有没有多少成长一点?

聊了些往事和近闻,清俨正了正坐姿,清涣知道他要开始讲正事了,鼓动新成的金丹,法力自然而然循身一周,顿时头脑清明,酒劲和不知由来的飘飞思绪立时收束。

“也就是熬兔子呗。”

啐了一口嬉笑着打岔的酒肉道士,清俨继续道,“稳定修为不说,虽然很多人视宗门事务为杂琐烦扰,但偌大宗门维持不易,还望谨记。”

宗门说起来是修行者脱离俗世纷扰后聚在一起求道的地方,当人一多又不可避免出现新的“俗世纷扰”,内要管理诸多弟子门徒的进学、历练、纪律以及随之产生的庞大物资流动,外不可避免要与其他宗门、与俗世朝廷打交道。大部分修行者尤其是剑修,求的是清净,对此完全没有耐心,也有秉持“道德教化”入世理念的修行者愿意操持,但毕竟是相对少数。

相比凡世王朝里的世家、寒门之争以及两者与皇权间的复杂牵扯,修行界宗门内部的矛盾还算简单平淡,但也有五行宗那样的成例。延绵超过千年,内部僵化对立,等级分明,像是王朝末年一样病入膏肓、裹足不前,最终金行一脉试图回天不成、带头出走,古来术法第一大宗分崩离析。

清俨皱眉,关于类似话题其实两人过往也常争吵。清俨外门出身,最后却选择“蛀虫”一方,清旷出身宗门,却瞧不上“自家人”的蝇营狗苟,两人理念难以调和,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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