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迷离(〇十)(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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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留了些饭菜,这会是九鲤另去厨房请周嫂热过,刚提进门,听见半句,忙阖上门回头,兴冲冲走到圆案前,“谁啊谁啊?谁送谁出来?”

杜仲虽在茶铺里用了些点心,可这年纪饿得快,一两个时辰过去,又顶不住了,急得夺过提篮盒,忙摆碗碟,“去去去!”他坐下便开始狼吞虎咽,九鲤看不过眼,替他倒了碗水去,“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一去去半日,天黑了才回来,你不怕遇见拐子拐了你去啊?”庾祺听她取笑,怕两人又拌嘴,便道:“先叫他吃饭。”九鲤只得旋回上面椅上坐下,弱转腰和庾祺道:“您午间叫他去瞧热闹,到底瞧什么热闹?问您好几遍了也不说,这会他都回来了,总该说了吧?”庾祺挑着眉剔她一眼,“你追着问了一下午了,就不烦?”“这叫学而不厌。您不是从小就告诉我,学学问就得多问多听墨。”“我说的是学问。”

她笑着乜一眼,“都一样,都是不明白就问。”他只得没奈何地笑,中间放着盏银缸,映得彼此脸上黄黄的,却不似蜡黄,反是一种温暖祥和的氛围。<1

杜仲捧着碗,忙咽下满口食物搭话,“师父叫我跟着关大姑娘去看看,我起先也不知是看什么,看着看着倒明白了,敢情您是叫我看蔡晋和关家的关系。“蔡晋和关家的关系?"九鲤满头雾水,稍想了下才想起那晚庾祺曾向张达问过蔡晋此人,便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您叫杜仲去看热闹是假,跟踪才是真。不过,您为什么怀疑关展的死与那个叫蔡晋的衙役有关?”庾祺手里握着茶盅,低头抹着盅沿,“我曾说过,这世上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你们当时走去关展房中时,凶手就躲在院中的暗角,待你们进屋他才溜出去。可不消片刻,杜仲便跑出来喊人,他一向腿脚快,你说他跑出去的时候会不会看见凶手?”

九鲤思忖一瞬便灵光乍现,陡然拍桌,噌地立起身,一脸兴奋,“是了!他跑起来就跟个猴子似的,跑到小竹林,也许差点就赶上了凶手,凶手害怕,于脆一回头!装作是闻声赶来的人,就是那蔡晋!”说着,她干脆在他跟前走来走去,一手点在自己下巴上,“怪不得您什么都不对张达说,您是怕他走漏了风声,或是包庇手下?”庾祺看她在跟前像在跳舞,一片裙飞来扬去旋个不停,便歪鼓在椅背上好笑,“你能好好坐定一会,就算是我的造化。”她只得又走回椅上坐着,却把手越过来摇他搭在桌上的手臂,“您快说堡!”

“不全然是,我只是一直想不通蔡晋杀关展的动机,所以只能按兵不动。直到那日关幼君到荔园来,我会了她,才想到也许关窍就在关家人自己身上。”“难道蔡晋是因与关家有何过节才杀害关展?”庾祺放下盅,笑了一笑,“不是没这可能。”九鲤偏着脸看他的笑,看着看着才明白过来他今日在那关幼君面前因何格外平易近人,但这怀疑她自己也有些不敢信,“难道与关大姑娘有关?”可巧杜仲吃完饭,抹了嘴转到跟前来坐,“今日关家接了关展的尸体回去,已经设好了灵堂,关家大宅也都布置好了,好些人来吊唁,人来人往的,本来应当顾不上一个小小衙役,可却是关幼君贴身的人送了他出来,而且我总觉这蔡晋与关幼君之间有点不对。”

庾祺因问:“有何不对?”

杜仲瘪着嘴摇头,“我也说不上来,面上看他们两个好像不大熟,可我觉着蔡晋却是处处留心着关幼君的举动似的。”庾祺沉默下去,想着什么起身,慢慢踱步。九鲤一双眼睛紧跟着他转,想问又怕打断他的思路,只得抑着份急躁耐心等着。

谁知他转着转着,转到那碧纱橱门下,反剪过双手,扭头吩咐,“天晚了,你们也早些去睡。"<1

九鲤险些伛得两眼发昏,忙跟进东内间,“您最是讨人厌!说话只说一半,叫人如何能睡得着?”

庾祺立在书案后头,脱下外氅搭在椅背上,回身笑叹,“你也不是十分沉不住气的人,这会已近二更了,病才好,非得又折腾病了才罢?”她不依不饶站在案前,要单为案子也不是不能忍耐,可想到关幼君,便莫名难抑一份好奇。总觉关幼君和她从前所见的女人不大一样,单凭她立誓永不嫁人这一点,也足令她身上多了两分传奇色彩。庾祺走到床前,瞥见她还站在那里,便板下脸,“还不走?”她磨磨蹭蹭的,低下脸看着脚尖。

他只得又道:“眼下我也还说不清,等我想想,想明白了明日一早就告诉你。”

她仍是拖拖拉拉不愿走,自己觉得这会又不单是为问话。他只好过来捉了她的手腕要送她,开门听见雨声,有雨斜洒入廊下,他对她走路也似不放心,怕她不留神沾上雨水又要着凉,便折身进去寻了伞来,亲自将她扭送回东厢。

九鲤进屋便急着掌灯,可见庾祺的身影在门前转过去,像立马要走,她又顾不上摸火引子了,在黑暗中喊他,“叔父!”庾祺回转过来,屋内漆黑一片,她站在榻前,只是个幽昧的影子,蓦地觉得那抹影陌生。

“您说,像关幼君,一辈子不嫁人会怎么样?”他沉默住了,半响才轻轻笑道:“关幼君是迫不得已才没嫁人。”她顿住了,总觉得自己也有个不嫁人的理由,但却像团疑云悬在心上,道不清。不过脚还是不由自主地在黑暗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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