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中有戏(4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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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水,便是臣此生至乐。”

皇帝宽和地笑了:“罢了,随你。”

国师显然于朝中威望极高。自他来了之后,殿中交谈声也渐渐小了些,那戏班子灰溜溜地将戏台撤走领了赏钱离开,只因国师一句“这戏不吉”,再无人敢安排歌舞节目,生怕惹得这位国师大人不快。而那皇帝谢锐对此倒也宽容,只是笑道:“还是爱卿想得周到。今日本是阿榕生辰,应当演些喜庆的才是,撤了便撤了罢。”

国师云淡风轻地点一点头,又向座下众人示意:“诸位不必多礼。”见状,重妩小声道:“倒是挺能装。要不是他手下人傀跑来把我打伤,我都要相信他是个好人了!”

芙瑶轻嗤一声:“和你一样,能装得很。"1宴席过半,觥筹交错间,重妩总觉一道极炙热的目光如影随形地烙在她身上。她佯装低头饮茶,借着茶盏遮掩抬眼望去,正撞上太子慌忙垂下的眼睫少年见她望过来,仓皇垂首,红晕迅速从耳尖蔓延至脖颈,手中玉箸将碟中佳肴戳得稀烂,却始终未再敢抬头。

重妩忍着笑摇了摇头,低声叹道:“真是孩子气。”身旁忽有一个微冷的声音道:“你在说谁?”重妩侧过头,见荆云涧神色清冷如常,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于是她答道:“自然是在说那位太子殿下呀,他挺可爱的。”“可爱?"他眉峰微微蹙起,“哪里可爱?”重妩笑眯眯道:“少年人嘛,总是有几分可爱的。”“哦。”

他平静地回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重妩以为这个奇怪的话题便这么结束了,默了一会儿,忽听身旁青年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方才的戏文,你可喜欢?”她想了想,道:“还不错?”

“师妹不觉得那戏文颇有警醒之意么?”

重妩来了兴趣,抱臂看向荆云涧,道:“师兄觉得是何意?”“王侯将相、高门权贵,真心难测,并非良人,"他淡声道,“人间有句话叫作′侯门一入深似海’,皇宫与仙宗不同,多的是束缚人的规矩。"1重妩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师兄你在说什么呀?听不懂。”他垂下眼帘,见她歪着头望着自己,嘴角沾了一点玉桂酥的碎屑,于是伸手帮她拭去,神色幽微不明:“罢了,不懂也好。"1重妩扁了扁嘴,见高台上那位贵妃起了身,福了一福:“陛下,臣妾不胜酒力,略有不适,还请陛下允臣妾先行回宫。”皇帝连忙倾身去握她的手,脸上柔情万千:“既是阿榕开口,朕怎会不允?玉珠,快扶你家娘娘回宫。”

贵妃得了圣谕,两名宫人立刻上前搀扶她向殿外离去,忽见一旁少年起身,小声道:“母妃可是身子不适?儿臣送您回宫歇息。”那霜雪般的女子回眸,冷淡地拂开他伸来的手:“不必。殿下也早些回宫去。

少年僵在原地,眼睁睁望着那道雪色身影携宫人离去。他沉默片刻,忽而转头朝重妩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匆匆追着贵妃出了殿门。重妩望着那对母子远去的背影,蹙了蹙眉。太子临出殿门时回头望她的那一眼,似幼鹿惊惶,教她无端想起梅园那夜他蜷在月光里的模样。她起身欲追,腕间却被荆云涧一把扣住:“去哪?”“太子殿下他.…”

“他与你何干?”

他难得语气生硬,指节紧紧握着她手腕。自那夜梅园遇险后,他再未允她离开视线半步,此刻见她为旁人忧心,冷声道:“宫宴未散,莫要擅自离席。重妩有些愠怒,想要将手抽出来:“师兄,放手。”他沉默片刻,握着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声音却淡得听不出情绪:“我陪你去。”

“仙师请留步!”

那皇帝温润含笑的嗓音自高台上传来。荆云涧身形一滞,重妩趁机抽回手,只听那皇帝倚着龙椅笑道:“今日得仙师莅临,实乃大昭之幸。朕已命人备下薄礼,还望诸位移步紫宸殿一叙。”

荆云涧眉宇微蹙,不着痕迹地将重妩罩在身后:“陛下盛情,本不该辞。只是我师妹身体不适,且等在下将师妹送回寝殿,便前来与陛下相商。”“这有何难!"那皇帝抚掌大笑,“朕命宫人先行送仙子回宫便是了!”他见荆云涧不语,一双精光毕露的眼睛微微眯起:“朕尚有要事与诸位仙师相商。仙师这般急着离席,可是嫌朕怠慢了?”皇帝身侧那位国师也开了口,语气温和:“仙师不必担心,皇宫之中有禁军防守,更何况今日我座下渡厄使也在宫中,仙师不必忧心仙子安危。”重妩听到熟悉的“渡厄使"三字猛地抬头,见那国师一双眼睛莹润如玉,柔和地看向自己。她被那双眼这样瞧着,只觉纷乱的心绪渐渐平息下来,轻轻掰开荆云涧手指:“师兄宽心,我在御花园中等你。”宦官已碎步至跟前躬身相请。青年闭了闭眼,终是松手将一件物什塞入她掌心,低声道:“好,不要乱跑。”

重妩乖顺地点点头,拎起裙往殿外追去。

她垂眸望了望方才荆云涧塞给她的东西,见是个绣着云纹的小香囊。重妩皱着眉头左看右看,只想一松手将那玩意丢掉。1原因无他一一太丑了!

重妩从没见过做工如此粗糙的香囊,简直就像从未习过女红之人的一时兴起之作。她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嫌弃,将那丑不可言的香囊系在腰间,循着莲花灯的残香向前追去。1

宫道寂寂,月色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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