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爵(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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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着声擦手,“传讲出去,岂非显得我安家无量了。”“父亲,戚白商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她已屡次坏我安家之事。蕲州来的人由她所救,那本账本,最早便是借由她的马车入了京。护国寺一行,未能将她与戚婉儿送上黄泉路,反而被她提前察觉,召去了京兆尹。重阳宴上,又是她顶替了戚婉儿,破了鲍鱼羹与春见雪兰的毒……安仲德一面说着,一面显出几分面和目冷的笑来。他瞥向另一侧王公侯爵的席位里:“戚嘉学那样徒有才名的酸腐书生,也不知哪来的造化,竞能生出这样的女儿来。”“如此,确实了得。”

“何况我还怀疑,谢清晏与戚家有意成婚,并非属意戚婉儿,而是对这个戚白商另眼相待。“安仲德低声,“若真如此,断了她这条牵系,兴许是比杀戚婉儿更好的结果。”

“哦?”

安惟演终于慢悠悠抬了眼,轻叹了声,“天下这般女子,向来少见,也不知是不是都过刚则命薄,望舒是,她亦然啊。”提起早逝的妹妹,安仲德面色微黯,跟着也松了口气。父亲这话意思,显然默许他所为了。

“大哥。”

一道气虚声音,在安仲德身旁落了座。

安仲德回身,望去:“仲雍,你身体不好,何不坐着休息?”与长兄不同,安仲雍面黄肌瘦,一看便是常年抱病的虚弱模样,只是今日他少有地面显急色:“那日去重阳宴的女眷,今日也都来了?”安仲德一愣:“应当吧。不过上京高门女眷众多,哪位身体不适,有个缺漏也正常。“话没说完,他就见安仲雍皱着眉,又回身四寻。安仲德有些奇了:“你今日突然要来,难道是为了找什么人?”跟着,他显出惊异笑色,“荒唐了半辈子,如今想起收心了?哪家女眷,叫你如此…”

“大哥!”

安仲雍略沉了气。

只是不等再说,他便低声咳嗽起来。

此刻,安仲德才瞥见他手中攥着的一方海棠帕子。“好好好,大哥的错,大哥不该同你开这等没分寸的玩笑。“安仲德没顾上,连忙抬手给安仲雍拍了拍后背,顺下气来。安仲雍停下咳嗽,迟疑张口:“大哥,你说,望舒的女儿,有没有可能还活在世………

兄弟两人正说着。

身后,长席里低议声忽向下一压。

安仲德有所察觉,随着众人,抬头望向社稷坛的宫殿高台上。一道着冕服的堂皇身影,正缓步步下长阶。那人本便生得神清骨秀,琨玉秋霜,天下一等一的好相貌,今时又着了堂皇冕服一一

冠垂七旒青玉珠,玄衣破王侯之例,游镌龙、山、火、华虫、宗彝五章,赤色绶带下悬山玄玉,而同色下裳外,佩金剑在旁。见谢清晏冕服下阶,神姿高彻,社稷坛外的一众官眷一时竞惊住了。直至不知由谁牵首作礼,长声而起。

“贺镇国公。”

众人醒神,纷纷随之:“贺镇国公…”

谢清晏停在阶下,神容温润,不见半分年轻气盛、居功自矜,反倒是礼数周全,朝文武百官与王公侯爵三列一一回了礼。“蒙天子盛恩,谢过诸位。”

谢清晏礼罢直身,席间众人眼巴巴等着看一一长公主,宋家,戚家今日皆在。

众人也好奇,谢清晏会先去哪一席见礼。

席间正低声议着,长公主与戚家的可能性更大些,便见谢清晏动了身。众目睽睽,跟着便是一阵低声哗然。

谢清晏步履所向、竟是安家之席。

别说旁人,便是安仲德也露出了意外惊疑之色,他下意识扭头看向了父亲。却见安惟演同隔着过道后的宋仲儒一般,不见半点神动,像是没望见那道冕服身影朝安家步来似的。

直至谢清晏到了席前,朝安惟演抬手作礼:“安太傅。”“喔,谢公。”

安惟演似后知后觉,在已经起身的安仲德与安仲雍中间缓身站起,道:“老眼昏花,竞未见镇国公来了。谢公年少,莫与我这个老朽之士见怪啊。谢清晏直回身:“太傅为国分忧,晚辈岂敢自居。”他眉眼间清和儒雅,声线散澹从容,不见分毫受了轻视的恼怒,倒是如惊石入渊海,而波澜不生。

安惟演叫皱纹和笑意藏住的眼缝张开,这一次,他目光在谢清晏身上停的时间格外地长。

长风掠过社稷坛四方,秋凉萧索。

安家席内,一老一少隔案对峙。一个老成持重,一个温和从容,眼神间却如刀光剑影,死寂无声。

最后,还是旁边的安仲德先打破了寂静:“谢公今日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

“何谈吩咐,不过是晚辈的一个请求。“谢清晏清缓回眸,眼神定在了安仲德身上。

他语气谦恭,眼神却相反:

“我无意上京纷争,安大人可信否?”

安仲德在谢清晏的眼神下,笑慢慢淡了:“便是我信,宋太师也不会信。”“你不信。”

谢清晏微微摇头,和声似遗憾:“你不信,故而你先行、你先错。”安仲德的面色沉了下去。

安惟演却在此时忽然慢悠悠地问:“仲德错在何处?”老头转身,扫过戚家。

戚嘉学正不安地望着这儿,对上目光后,连忙一避,又转回来作礼。安惟演漠视过去,轻叹:“戚家先选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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