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散秩大臣8(1 / 2)
索旸道:“这乃是洪二号令五堂堂众的令牌,其上文字代表各堂字号,其中并无多大深意,正如洪门之“洪”字,便是“汉”字去了“中土”而得。哼,汉贼逆党见刀枪阵仗难撼大清根基,便以词句文字来表明这江山是为汉人所拥。当年圣祖、世宗之时,便有许多酸腐秀才空持一杆秃笔,写下‘非圣诬法’等大逆不道的言语来,妄图复兴明室,到头来却累得自己家破人亡,全族遭诛。时至今日,仍是没得半点记性,活该被杀!”顿了一顿,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来,交给善保,道:“适才毁了你的扳指,这点银子便赔偿给你。”
善保一怔,连忙摇手道:“索大人,这可使不得!区区一枚扳指,甭说不值这些银两,便是奇珍异玩,又怎敢破费您的银子?”索旸道:“本官叫你收下,你便收下,哪里来得这些废话!”善保见索旸面容冷淡,不知是喜是怒,不敢再拂其意,便只得胆战心惊地接下了。
索旸命善保率骁骑营、火器营两营军士各回营寨,自己缓步踱回李家大宅。到得宅内,细细查察,发现庄宅前后两院尽是残屋断壁,惟独不见人身尸首,不禁暗自奇怪:“昨晚明明见有数百人进到李宅之中,为何火炮一起,竟是连半条尸身也瞧之不见?莫非那些逆贼都是铜皮铁骨,亦或是有遁地之法,瞬息之间便能脱逃而出不成?”
原来李少闵为免天地会众兄弟形迹曝露,在数日之前,便已将宅内的厮役奴仆尽数遣归,只留下芙蓉二婢照料方劝起居。火炮轰响之时,宅院内除了天地会众,便再无外人留在其内,是以索旸搜索李宅时,没能发现半具尸首。
索旸仔细察视未被炮火毁及之处,见前院厅堂正中挂有一副关公神像,神像下供着数十块牌位,其上所刻皆是人名。索旸一眼扫过,冷冷笑道:“无耻反贼,私设逆党灵堂也就罢了,竟还企望关二爷护佑,当真痴心妄想!”随手拂过,木牌灵位尽数断为两截,那是他催动内劲,以极霸道极阴柔的掌力所击断。仰首而望,又见堂上悬有一块忠义堂匾额,也即以内力击落下来,左足一起,踏得粉碎。
索旸出得厅堂,分向东西两厢屋舍检索,不见有任何异状,又从后院垂花门而出,来到一座偌大的院子之中。这座院子东北角上有一口井,井口平整,砌石严密,与寻常水井殊无二致。索旸对这口水井原是不会多所留意,但他在院子中转了一圈,见青石板铺就的砖道之上遍是被人踩踏过的痕迹,不由得心下生奇,暗想:“适才院中聚了这许多人,怎地却不见半具尸首?”
方才他从蛮子门而入,过影壁,经数进院子,一间一间房地寻索下去,后又来到后院之中,不见任何一处有这般多人会聚于此,凝神细思,大略猜到是天地会逆党所集之处,但这帮人如何会凭空消失,那就不得而知了。
索旸眼角瞥处,见到了院子角落处那口井,蓦地里心头一凛,疾奔至近前,探头下望,果然见到里面并无井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群反贼是从此处脱逃。”本想纵身跃下,但惟恐下面设有机关陷阱,便即双臂横撑,抵住井壁,缓缓挪入井底。
他一寸寸地沿井壁而下,到得井底,只觉触足松软,低头看去,见井底铺就了一层厚厚的草褥,除此之外,再无异状,才即放下心来。索旸从怀中掏出火折、火镰,将草褥扎成数个火把,燃着了一根,其余插在腰间,举着火把沿密道而行。但见密道宽大,墙壁殷实,并无寻常地底潮湿腐败之气,心想:“这条密道掘挖已久,看来那帮反贼早料到事有败露之日,以备从此脱身。”索旸将火把探向地面,见脚印纷沓,凌乱仓皇,心下更无怀疑。
密道并不曲折,但却极为深长,索旸见密道直通向西,又不禁起了疑:“那洪二和尚若要相救手下会众,为何不将我引向东面,反而却向西奔?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少年又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李家宅内?看洪二和尚的样子,显是十分在意那少年的安危,天地会众之中又有哪一人能叫洪二如此挂记紧张?”寻思半晌,不得其解,又想:“兴许是洪二新收的徒弟,那也说不定。”
手中火把是以干草扎结而成,虽有数枚在身,但只片刻工夫,便就燃烧殆尽。索旸心想:“这密道既是天地会反贼为逃生所建,自不会暗设机关窞穽。”一想到此,便索性抛了火把,放心大胆地快步而行。
走出数里,不见前方有半点光亮,地道之中反而愈来愈潮,偶有水珠滴落之声,空灵清脆,回荡壁间,叫人听了不禁生出一丝寒意。又行里许,耳听得头顶上方涛声滚滚,震耳欲聋,伸手在墙壁上一抚,竟然抓下一片泥来,滑腻稠粘,腥气刺鼻,索旸寻思:“莫非这地道上面竟是永定河么?”再走不多远,脚下现出一条石阶,拾级而上,走了约莫百十余阶,突然间脑袋一痛,撞到了一个硬物。
索旸伸手探去,摸到一块巨石,当下运劲双臂,将巨石向上推去。那块巨石少说也有三百来斤,但索旸内力深厚,三百斤重量于他而言,便如草稞棉絮一般,数不足道。内力吐处,巨石一起,蓦见一缕光亮透了进来,当即斜身钻了出去。
索旸立足而望,见处身所在是在一座乱石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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