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散秩大臣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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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石缓缓而行,到得密道出口处,索旸将洞口的那块石头搬离开了,将巨石推在洞口之上,跟着纵身跃起,使出一招“泰山压顶”,自上而下地在巨石上一拍,登见石上现出一个巴掌印,巨石也自陷入洞口尺许之深。

索旸回到城内之时,已然将近申末,街上人众繁多,肆馆未毕,走进一家酒馆,要了两斤牛肉,一壶烫酒,在角落里坐下了。店掌柜见是官爷驾临,笑逐颜开,招呼殷勤,说道要请官爷上到二楼雅间伺候,索旸摇了摇头,示意酒肉要快,用完便走,又取出些散碎银子,交与店掌柜,算作打赏。店掌柜见状,也不敢再作多言,忙吩咐厨子烫酒切肉。过不片刻,酒肉上齐,索旸执箸端杯,自食自饮。

酒过三爵,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短褂长靴,作武士打扮,只见他目光在大堂上一扫,便即径向索旸走去。

那人躬身一揖,低声道:“索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索旸道:“哪里?”那人道:“喇嘛庙。”索旸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随着那人出了酒馆。两人一前一后,往城东北而去,穿过两条巷子,转到一条大街之上,又走了小半柱香工夫,来到一座喇嘛庙前。

但见佛庙黄瓦红墙,甚是气派,只是大门紧闭,瞧不见里面情状。索旸却也不觉奇怪,兀自问道:“可是皇上唤我前来?”那人道:“正是。皇上便在里面相候,索大人快快进去罢。”原来京城之中遍布密探,这位武士打扮的汉子便是粘杆处侍卫,特奉皇上之命,来唤索旸前去问话。

这座喇嘛庙原为雍和宫,乃是当年雍正皇帝的行宫,粘杆处衙署便隐藏在其内。后来乾隆皇帝接掌粘杆处,见雍和宫内侍卫出入众多,未免太过招摇,惹人起疑,便将雍和宫改为喇嘛庙,以便掩人耳目。喇嘛庙前常有门头僧护守,每当乾隆皇帝御驾来此,便将山门关闭,不准百姓进入庙内。而这名侍卫名叫巴图,为粘杆处二等侍卫,适才在酒馆之中,索旸一眼便认出了他,得知他说要去喇嘛庙,便知是皇上召见,是以不作多耽,紧忙赶了过来。

巴图引着索旸从偏门而入,过了一座牌楼,沿辇道向东行去。两人来到东书院,巴图停下脚步,右手一伸,道:“索大人请。”

东书院并非是一间大屋,而是一座院子,是以又称东花园。院中诸多假山楼阁,居中一方池塘,塘前有一座亭子。索旸走到亭前,见亭内坐有一老者,身着金黄绣盘龙纹样长褂,足踏玉带皮靴,容貌亲善,细目长耳,颌下一部黑须,神态之间尽显不凡气度。

索旸在亭外立定,双膝跪地,恭声拜道:“奴才索旸,叩见皇上。”那老者便是当今天子,清朝圣祖皇帝康熙之孙,世宗皇帝雍正之子,爱新觉罗?弘历了。弘历定年号为“乾隆”,乃是取“天道昌隆”之意,他自廿五岁登基,忽忽三十余年而过,运际郅隆,开疆拓宇,也算得上是一代明君。后惟恐明朝遗老遗少以孤臣孽子之心,鼓动造反,便即起兵动众,四征不庭,大肆捉拿反清叛贼逆党,近些年来,倒搅得天下间不得安生。

乾隆点了点头道:“索旸平身。”索旸道:“谢皇上。”叩头谢恩,站起身来。乾隆道:“索旸,朕闻今日你带骁骑、火器两营军士前去贾家胡同,捉拿一干天地会逆党,可有甚收获?”索旸道:“回禀皇上,那干天地会反贼聚于胡同中一所大宅之内,奴才本拟派人将其团团围住,以逼众贼投降,不料大宅内暗藏密道,直通城西永定河下游,众贼沿密道而逃。奴才疏忽大意,未能将之擒获,恳请皇上降罪责罚!”

乾隆叹了口气,道:“大清入关百余年,汉人贼子仍是难忘明朝遗惠,福建有天地会,安徽有铁尺会,江苏有猛将会,四川有啯噜会,这一干会党此生彼起,灭之不尽,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诛除干净!”索旸闻听此言,忙又跪倒,伏身说道:“奴才蒙受皇恩泽被,却未能解皇上之忧,实是罪该万死!”

乾隆摆了摆手,道:“起来罢,这也须怪不得你。天地会自圣祖皇帝时便已有之,以圣祖皇帝之韬略,世宗皇帝之精干,两代贤君亦也未能将之除尽,旦夕之间又如何能轻易剿灭?”索旸不敢便此起身,说道:“奴才定当尽心竭力,剿灭汉贼!”

乾隆走到索旸跟前,将他缓缓扶了起来,说道:“当年世宗皇帝著有一部《大义觉迷录》,你可曾听说过?”索旸道:“奴才未曾幸阅,但也略有耳闻。当年贼子曾静、张熙二人,自恃颇有才学,便即诬陷世宗皇帝十大罪状,意图鼓动汉人反清,怎料被川陕总督岳钟琪悉知,上报朝廷,派人将其抓了来。世宗皇帝将审讯曾静、张熙之经过刊录在册,又将十大罪状一一孚释,以消弭汉人华夷之防。”

乾隆点头道:“不错。”转身从亭中石几上取过一部蓝皮册子,封面上写有“大义觉迷录”五字,翻了开来,说道:“当年世宗皇帝曾于《大义觉迷录》中言道:‘盖从来华夷之说,乃在晋宋六朝偏安之时,彼此地丑德齐,莫能相尚,是以北人诋南为岛夷,南人指北为索虏,在当日之人,不务修德行仁,而徒事口舌相讥,已为至卑至陋之见。今逆贼等于天下一统,华夷一家之时,而妄判中外,谬生忿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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